“路少夫人,果然不一般,出手好大方啊,可是你的這些錢,也是用自己換來的,隻不過你比我們在這裏高級一點,你隻陪路東驍一個人睡罷了。”
寧冉如同利刃的話,猶如一棍夯在了初夏的頭上,她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人。
“你現在是有錢,就算你能救我一個出了火坑,那你能救得了其他的姐妹嗎?”說著,寧冉隨手指向了隔壁,“我告訴你,隔壁的屋裏現在一個姐妹正被三個男人做,你去救啊!”
初夏踉蹌了一下,跌坐在沙發上,寧冉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憤怒的情緒清醒,她將手裏的錢扔掉,拿起桌上的酒,仰起脖子往嘴裏灌。
“初夏,不要再天真了,現在我們該清醒了!”寧冉喝了半瓶酒,整個人倒在沙發上。
“初夏,我不信命,以前不信,現在也不信,我隻信隻要自己夠努力,就一定能改變命運,我在這裏一晚賺的錢,是以前我們在外麵給別人刷盤子端碗一個月賺的,人一輩子就是兩萬多天,去了生下來要長大,再去掉老了要死去的時光,我們能把握的也就是一萬天左右,憑什麼我們一天放著一萬不賺,而去賺一百呢?”
“我現在想開了,用有限的青春賺盡可能多的錢,這樣到老了,我才有資本去揮霍。”
寧冉說的那麼豁朗,像是看破了紅塵,又看穿了世事,可初夏仍不相信這是真實的她。
“淩蕭呢?”初夏聲音僵硬的問,她那麼愛他,就算為了他,她也不該走這條路。
“不要跟我提他,不要跟我提,”寧冉說到這裏,嗚的哭了,她把臉埋在掌心裏,哭出聲來。
初夏呆滯的看著她哭,再也說不出一個安慰的字來,寧冉說的沒錯,她的高級隻是因為隻陪路東驍一個人睡。
她也是一個小姐,隻不過她的客人,隻是一個人罷了!
寧冉哭了一會,便不再哭,隻是她的妝花了,花的讓她去鬼根本不用化妝,她看著初夏,然後抬手摸了把初夏的臉,“剛才我的話重了。”
初夏搖頭,寧冉又說,“夏夏,路東驍是個好男人,你要好好的抓牢他,雖然你不一定是他心中的那個人,可是他能給予你想的一切,更何況你還有了他的孩子。”
是的,孩子!
如果沒有孩子,初夏知道就算她那次跳下去,路東驍也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她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可是她又很糊塗,又很貪心。
初夏陷入了沉默裏,與之前一樣的沉默,她覺得自己又失語了,什麼也說不出。
寧冉看著她這樣,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傷到了她,“你別這樣,你要是這樣,我會一夜睡不著覺的。”
初夏很努力的想擠給她一個笑臉,可是她擠不出來,寧冉把兩人的頭貼在一起,“夏夏,真的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頭一轉,貼近初夏的耳邊,“夏夏,我在這裏隻陪酒陪笑,不出台不賣身。”
初夏不知這話是寧冉故意安慰她的,還是真的如此,但她寧願相信是真的。
她的寧冉,就算在那種地方,也是幹淨高潔的,一定是。
寧冉把她送回了家,便又離開了,初夏把自己關進了屋裏,那一刻,她忽的發覺自己很喜歡黑暗,好像這種黑能安撫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路東驍回來的時候,在黑暗的角落裏找到了初夏,他一臉的不高興,“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坐在地板上嗎?”
初夏看著他,“寧冉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雖然路東驍現在與雷洛城鬧翻,可他們畢竟是一個圈子的人,寧冉現在都成了璀璨人生的頭牌,她不相信,路東驍會不知道,可是他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一個字。
路東驍的不悅加重,出口的話也十分的薄涼,他說,“我沒有那麼多無聊的時間,關注與我無關的人,尤其是女人。”
可是,他曾經為了寧冉剁了一根手指!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初夏忽的一怔,緊接著反應過來,並不是這樣的。
路東驍的那根手指其實並不是為了寧冉而失,也不是為了她初夏而剁,那是他和雷家的糾紛,他拒了雷佳音的婚事,他留下手指是給雷佳音的交待。
寧冉心心念念欠著的債,原來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
這一刻,沒人知道初夏心頭最後一絲火光,倏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