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是因為疼嗎?
隻是這樣關心的話,他問不出口,現在對她做到這樣,已經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在他所有的女人當中,這已經是最高待遇了,但是她細細弱弱的哭聲還像是一根麻繩,將他的心一點點拉緊。
走到大床前,他隔著黑暗看著她,緩緩開口,“以後你是我的太太,記得自重!否則,吃苦的還是你。”
是警告,也是提醒。
初夏的心冰涼,她真的看不懂他了,一會溫柔,一會冷戾,這個男人究竟對她藏著怎樣的一顆心?在他心裏,他究竟拿她當什麼?
她胡思亂想之際,路東驍已經上了床,並把她也按著躺下,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久到她以為他睡著了,才悄悄側目,看向身邊的男人,以前他們也這樣同床共枕,但她當時的身份是情人或是床伴,可現在不同了,她是他的老婆,躺在他身邊最合理合法的人。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審視的目光,閉著眼的男人倏的睜開眼,刹那,四目相對,讓她尷尬的想閃躲,可是後頸突的被一隻手臂捉住,“看都看了,還躲什麼?”
初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幹澀無比,他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手指輕輕摩挲著她如瓷般的肌膚,輕問,“想要個什麼樣的婚禮?”
他的話又把她驚到,說實在的這婚結的太不真實,婚禮她更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見她如個呆瓜般的不語,他的手指纏住她的一縷頭發,揪了下來,有些微痛,就聽到他說,“別跟我說,你不想,或許現在還想悔婚的話!”
這樣的語氣依舊霸道甚至帶著威嚇,可是落在她的心尖,卻是柔軟的不行,看了看他,初夏拿著他的手捏上自己的臉,“你掐我一下!”
他俊美微蹙,“幹嗎?”
“如果疼,就不是做夢!”她傻的像個孩子。
路東驍將她摟的更緊一些,張嘴在她的臉上咬了一口,“痛嗎?”
很痛,可是很開心。
“我已經讓秦湛籌備婚禮,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告訴我,”他輕輕開口。
初夏搖頭,“算了吧,我現在還在上學,被人知道結婚了不好,再說了要是被人知道是我這樣的女人嫁給了你,不知道有多丟你的臉。”
“你挺有自知之明!”他接話,卻是把她噎的夠嗆。
“更何況你母親不喜歡我,好像家裏還有給你安排的未婚妻沒有解決,”初夏一一細數,數一件心就沉一分,雖然他和她真的結婚了,可這是一份不被祝福的婚姻。
“這些不用你管,”他一句話就把她打發,然後說道,“你隻要記住你才是我的老婆就好。”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嘴唇被他的食指壓住。
“你話真多!”他似乎不耐煩了。
她不再說話,婚房內一片靜寂,由於她受了傷,新婚夜隻能這樣安靜的相擁度過。
兩人的呼吸起伏交織,聽著那頻率就知道誰都沒有睡著,望著空洞洞的黑暗,想起逼他娶自己的一幕,現在隻覺得自己臉皮真厚。
當時也就是賭一賭的心態,卻沒料到他竟答應了。
他是那樣一個不隨便被人控製的人,可是竟答應娶她,是真的怕她會死,還像裴天陽說的別有用心?亦或是,這隻是他妥協的,想讓她生下了孩子的權宜之計?
這一刻,不得不思考起來。
“想去哪裏度蜜月?”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蜜月兩個字讓她的心一緊,卻是一時支吾的說不出話來,就聽到他又說,“去美國吧,宇揚走了一段時間,你們姐弟應該也有很多話想說,再說了,之前你和寧冉不是就想去嗎?反正她要走,不如一起,就當是親自送她。”
刹那,初夏的心一片酸澀,就像是被浸了酸水,不知是因為提到弟弟,還是因為他竟細心的為她考慮?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呼吸變了,他將她摟的更緊一些,“以後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就告訴我。”
初夏抬起頭來,手撫上他的下巴,能感覺到胡碴的刺手,卻是覺得無比幸福,這是自從和他領證以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路東驍,謝謝你。”
他一愣,就聽到她又說,“謝謝你給我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在父母去世以後,她獨自一人撐著一個家,真的很累,現在她感覺自己不用再這樣撐著了,凡事都有他,這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