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真是被嚇壞了,嚇的舌頭都打了結,話都說不完整,但初夏聽到說他的手時,已經看了過去,隻是此刻天色已暗,她看的並不清晰。
“他的手怎麼了?”初夏問向寧冉。
“他的手,手指沒了,”寧冉說著看向路東驍站過的地方,初夏也跟著看過去,一灘暗紅的血讓她的心驟的一縮。
“怎麼回事?”初夏的聲音也打了顫。
“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寧冉哭了。
“靠,姓路的不會把手給剁了吧?”裴天陽盯著那一灘血,直接一語成讖的來了這麼一句。
初夏聽到,當即差點摔倒,而寧冉已經對她點頭,初夏隻覺得雙耳嗡的一聲,瞬間失聰了。
大約過了半分鍾,她才清醒過來,抬步便瘋了似的向著路東驍追過去——
路東驍已經上了車,剛啟動車子,車門就被拉開,初夏去抓他的手,大概是碰到了他的傷口,他當即吸了口冷氣,他想甩開初夏,但她抓的很緊。
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個血乎乎,又白愣愣的,齊齊的傷口,她當即一陣心翻惡心,這惡心不是覺得髒,而是震驚,震的她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初夏全身都在抖,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眼淚一顆一顆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路東驍抽了幾回手,但都沒有抽開,終於出聲,“鬆手!”
初夏搖頭,抬起淚眼看著他,哭的哽咽,“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寧冉和裴天陽也趕了過來,裴天陽也看到了路東驍的傷口,短暫的震驚後,出口的話仍是那麼欠揍,“路少,你這是拿手指贖的寧小姐啊?”
寧冉也跟著哭,她當初躲著初夏就是怕她為了自己,再惹上雷洛城,誰曾想,結果還是弄成了這樣。
“鬆手!”路東驍再次冷嗬。
初夏不肯,寧冉拽住她,“夏夏鬆手,趕緊送路先生去醫院,再耽誤,他的手指真的就廢了。”
初夏如夢初醒,連忙鬆開手,然後往車上爬,可是屁股還沒坐下,就再次遭到路東驍的嗬斥,“下去!”
她摳住車座,搖頭。
“我讓你下去,”路東驍的厲眸掃向她,那股子黑沉與肅殺,讓初夏的脖子發涼。
她聽到心髒直直的降落的聲音,像是一瞬間掉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裏。
“路先生,先去醫院!”寧冉看到他和初夏僵持,出聲規勸。
可是,這話似乎並沒起任何作用,路東驍走下了車,然後拉開車門,直接將初夏往下拽。
“不,不……”初夏看著她,眼底全是卑微的哀求。
裴天陽見他這樣對初夏,生氣的上前,“姓路的你幹什麼?她想陪你去醫院而已。”
路東驍冷冷掃了他一眼,然後拽著初夏的手更加用力,他的手本就受了傷,再加上現在使勁,血流的更急了。
初夏哭的不行,寧冉見這樣,輕扯了下初夏,“夏夏,要不你先下來吧?”
初夏知道路東驍的執拗,她知道他不鬆手,他就會一直和她僵持,她隻得緩緩鬆手,下一秒,路東驍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扯下,甩在了地上。
隨著車子轟的一聲,路東驍開車離開,坐在地上的初夏,嗚咽的不成樣子。
“拽什麼拽?”裴天陽憤憤的對著路東驍離開的方向哼了一聲,然後抬手去拉初夏,但她一下子躲開了。
“不要碰我,別碰我!”她對著他低吼。
裴天陽知道她這是在怪他,其實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路東驍,更沒想到姓路的為她救自己的好友,還真豁得出去。
外界一直傳言說路東驍是瘋子,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
“我隻是送你去醫院,”裴天陽尷尬的蹲在初夏的腳邊,語氣有些低落。
寧冉已經去拉初夏,“是啊,夏夏,我們趕緊去,我聽說斷的手指隻要接的及時,還是可以接上的。”
初夏聽到寧冉的話,連忙抹了把眼淚,快速的上了裴天陽的車,為了防止路東驍不去醫院,初夏把電話打給了秦湛。
“什麼?手指斷了?”秦湛聽到這話,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初夏哽咽,顧不得解釋,低低哀求,“秦助理,你一定要讓他去醫院,一定要。”
“是因為你?”秦湛還是問了。
初夏,“……”
“初,初夏,我……我真不知說你什麼了,”秦湛丟下這麼一句,掐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