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脾氣太臭,再問什麼都不肯說了,隻扔了句:“問個毛呀!我跟你說不清楚,你自己過來看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邊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他粗門大嗓的跟人喊了幾句什麼,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隻好又打過去,響了半天他才接,沒好氣問:“又怎麼了?”
我哭笑不得的說:“大哥,你倒是把地址告訴我呀!”
“沒告訴你嗎?”這貨居然反問我,看來他也真是忙暈頭了,說了一個地址,告訴我趕緊的,又掛斷了電話。
事發地點在城郊的一片果園,我趕到的時候,整片果園已經被封鎖了。警車停了好幾排,每隔不遠就站著一個警察,以阻止好奇心過重的圍觀群眾。
王雲霄顯然是交待過的,我剛到,就在一個相識警員的帶領下,跨過封鎖線,進入了果園。
走了有五分鍾,離著老遠,剛能看見王雲霄一個背影的時候,那名警員就停住了腳步,說:“你自己過去吧,頭下了命令,連我們也不讓靠近。”
看來王雲霄覺悟還挺高,沒白跟我混這麼長時間,知道封鎖消息的重要性。我跟這名警員點了點頭,一個人走了過去。
又走近些,王雲霄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轉回身,繼續盯著樹上的什麼東西發呆。
我來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像被人點了穴似的,愣在了那。
那是一株桃樹,已經結了果。可樹上掛著的那些果子,一個個的宛若人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已經凸現,就像一個個未完成的雕刻作品,雖然還不是那麼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得出,那是一張女人的臉!
“能解釋一下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雲霄啞著嗓子問。
我皺著眉毛搖了搖頭,這麼詭異的事情,我也是聞所未聞。
他又往樹下指了指,說:“屍體在那。”
不用他說,我也看到了,樹根處已經被人挖出一個半米深的淺坑,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那張臉幹枯得好像死去數百年的幹屍,幹癟的表皮下,一根根血管卻好像吸飽了水分的藤蔓,張牙舞爪的伸展出來,與那棵桃樹的根須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確實像王雲霄說的那樣,這女孩跟這棵樹長在了一起。
考慮到她死去剛剛幾天,就已經幹枯成這個樣子,很顯然,她身體內的養分都被這棵樹吸收了。
旁邊地上還扔著一把鐵鍬,應該是發現屍體的人,慌亂中丟在這的。
我又往屍體前湊了湊,提著鼻子聞了聞,沒有屍臭的味道,反倒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不是香水味,也肯定不是桃子味。
四周感覺不到一絲的陰氣。
可這東西究竟算怎麼回事?
“大哥,給句話呀?我找你來是拿主意的,可不是讓你來跟我一起發呆的。要不我找把斧頭,你把這東西砍了?”王雲霄說。
我對他後半句感到很無語,憑什麼是我把這東西砍了?
我氣道:“催什麼催!我這不正想辦法呢嗎!”
辦法還是有的,我馬上給師父打了一個電話,把這裏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電話那邊,師父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東西。”
我連忙問什麼東西?師父說滌魂樹!我又問什麼是滌魂樹?師父說:“我現在沒功夫跟你解釋這些!那樹上的果子,長成人形了嗎?
我抬頭又看了一眼樹上的人麵桃子,不確定的說:“還沒吧?剛有點人模樣。”
師父“嗯”了一聲,說:“聽好了,你現在找個東西,割開樹皮,看看是什麼情況。記住,割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離得越遠越好。”
這事不用他老人家提醒,我也知道。我回了聲好,把手機揣進兜裏,就近拎起地上的那把鐵鍬,然後衝王雲霄招了招手,示意他站過來。
“幹什麼?你還真要砍了?”王雲霄說著這樣的廢話,站到了我的身後。
我握緊鍬把,立起鍬頭,拉鋸似的在樹皮上蹭了幾下。誰知道那樹皮比水牛皮還有韌勁,蹭了好幾下,隻蹭出幾道白印。
我又加了把勁,才終於在上麵割出一道小口。就這麼一道小口,簡直比在雞脖子上砍了一刀還要誇張,一股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濺出兩米多遠。腥臭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跟腐屍身上的膿血差不了多少!
王雲霄捂著鼻子罵了聲操,然後身子突然一僵,看向我,疑疑惑惑的問:“你聽見沒?什麼聲?”
我當然聽見了,就在他罵出那聲“操”的同時,樹底下似乎傳來一聲呻吟,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