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奕寒自責的話語,夏暖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眼淚不由自主的溢了出來,輕輕握了一下陸奕寒的手。
“你不要這樣自責,你也知道奕寧的性格,她是那麼的愛蘇銘,她不會讓蘇銘失望的,就算你和她攤牌,她也一定會乞求你隱瞞她的病情,到婚禮結束,奕寧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是我們大家的錯,奕寧今天的昏倒非一日之因,是我們對她的關心太少,讓她在懷孕的這幾個月時間裏都沒有做產檢,導致身體留下了禍根,慢慢變得嚴重起來。”夏暖聲音愧疚的道。
“…………”
眾人看著臉色蒼白的陸奕寧被推進搶救室,已經好幾個月沒來醫院上班的蘇銘也迅速換上工作服,參與到救援工作之中。
走廊外麵,站了許多蘇陸兩邊的親人,在蘇石和陸振輝的勸說下,讓那些沾親帶故的親朋好友離開,隻留下一些重要的人在外麵守護。
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氣氛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出了冷氣屋,在暖氣並不充足的醫院裏,趙露兒被凍得身體顫抖,但看著眾人凝重的表情,也不敢叫冷,因為擔心陸奕寧的身體,更是不想離開醫院。
一旁的冷帆看到坐在蘇湄身邊的趙露兒輕輕搓著雙手,一聲不言的走到趙露兒身邊,將身上的外套披在趙露兒身上。
身上的驟暖讓趙露兒抬頭,一下子就撞進冷帆一雙猶如深潭般漆黑的眼睛裏。
雖然他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冷酷,趙露兒卻從那雙漆黑的雙眸裏感受到他的關心,刹那間,趙露兒的心裏溫暖不已。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蘇銘和奕寧,老天爺,你有什麼不滿都衝我來,為什麼要折磨我那麼善良的兒媳婦,為什麼要折磨他們一對有情人。”蘇石不到六十歲的臉上充滿了風霜,發白的頭發使他看上去像七十多歲的暮年老人,悲傷的話語讓人聽著心酸。
“老蘇,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女兒那麼年輕,那麼善良,不會有事!”陸振輝厲聲打斷蘇石的悲傷。
蘇石連忙道:“對,對,奕寧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呸呸,把不吉利的話收回去,親家公,對不起,我這張嘴不會說話。”
看著蘇石驚慌失措的模樣,陸振輝歎了一聲氣,“我知道你是太過緊張才說那樣的話,你沒有他意,我不會怪你,現在隻求奕寧平安無事。”
蘇湄聲音堅定的安慰道:“爸,陸叔叔,你們放心,奕寧那麼活潑的一個人,絕對不會有事的。”
其實,在看到陸奕寧昏倒,臉上的妝被汗水浸花,她的心裏也很沒有底氣,卻還是說這種鼓勵人心的話,仿佛隻要這樣說,陸奕寧就可以平安無事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被打開,蘇銘額頭上溢著汗珠,臉色蒼白的和其他醫護人員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陸母緊張的問。
醫生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蘇銘,“還是讓蘇醫生告訴你們吧。”
聽到醫生這樣說,陸母腳步向後踉蹌了幾步,因為醫生的話就是在宣告陸奕寧的病情不簡單。
陸振輝連忙扶住妻子,目光卻充滿擔憂的看著蘇銘,底氣不足的問:“蘇銘,奕寧沒事吧?”
蘇銘沒有說話,而是和護士一起推著陸奕寧的病床,不管一路上眾人怎麼詢問,他都一言不發,目光深深的看著昏迷中的陸奕寧,直到vip病房裏。
“哥,你看爸和叔叔阿姨都急成什麼樣了,你就不要再沉默了,不管奕寧的情況怎麼樣,你都要告訴我們,這樣我們大家才能一起想辦法救奕寧不是嗎?”蘇湄是個急性子,看到蘇銘蒼白的臉色和沉默不語,急得眼淚都要落了出來。
蘇銘摘下口罩,雙手用力在臉上來回抹了幾下,讓自己清醒一下,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冰冷的機器上顯示出來的數據。
“奕……”一句話未說出口,眼淚卻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去,“奕寧得了腎衰竭,病毒在迅速擴散,是我害了奕寧,如果不是我讓她懷孕,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得了這麼嚴重的病。”
“什麼?腎衰竭?不可能,不可能……”陸母在聽到女兒得了這麼嚴重的後,腳步零亂的向後退了幾步,隻覺得心裏一陣鑽心的痛,眼前一黑身體向一邊倒去。
夏暖眼疾手快的扶住陸母即將倒地的身體,“媽,媽你怎麼了?”
深受打擊的陸奕寒在聽到夏暖的話,連忙過去幫忙扶陸母,緊張的問:“媽怎麼了?”
“媽受了太大的刺激昏倒了,你不用擔心。”夏暖說著將陸母放在沙發上做急救措施。
幾分鍾後,陸母清醒了過來,想到剛才蘇銘的話,眼淚一下子就衝了出來,她默默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蘇銘麵前,在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情況下。
“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蘇銘臉上,頓時,蘇銘本就蒼白的臉上露出五道紅紅的指印。
“是你害了我女兒,你快賠我一個健康的女兒,我早就說了,像你這種天生要死的人,不配去愛,也不配讓人愛,你就是一個掃把星,你自己死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禍害我女兒。”陸母痛心疾首的對蘇銘說著難聽的話語。
陸母刻薄惡毒的話讓一旁的蘇石聽到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雖然他也很心疼陸奕寧患了這種嚴重的病,但是讓他聽別人指責他的兒子,他還是受不了。
“親家母,你一向是一個溫婉大方,善良的人,你怎麼可以在一個病人心裏插刀呢?蘇銘和奕寧是相愛的,你怎麼能……”
蘇石的話沒有說完,被蘇銘打斷,“爸,你不要說媽,媽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個要死之人,真的不該禍害奕寧,也根本就配不上奕寧這麼好的女人,更不配讓她為我生兒育女!”蘇銘站到陸母麵前,目光充滿無盡的疼痛和憂傷,“媽,你打我吧,隻要你心裏能好受一點,你盡管打個夠。”
聽著蘇銘憂傷的化不開的話語,以及他含淚疼痛的目光,陸母抱著蘇銘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