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箏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因為,一呼一吸之間,傷口真的很痛。
還好剛剛肖以然反應得夠快,不然,估計她這會早就不省人事了。想不到,這自殺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其實剛剛她真的沒有想要這麼用力,都怪那塊玻璃太鋒利了。
哎,怎麼資本家的玻璃杯都是上好的材料呢,她記得上次她買一個杯子,碎了也沒有這麼鋒利啊?
肖以然拿了藥過來,先是給蘇暖箏塞到了嘴裏一粒,抬了一下蘇暖箏的下顎迫使她咽下去。然後,又拿出來了一瓶藥粉,解.開了他之前係的襯衫,然後脖頸的流血出撒上藥粉。
“啊。”蘇暖箏早就猜到了會很痛,可是仍然忍著,告訴自己一定不要發出聲音要肖以然瞧不起。
可是,到了痛處,她還是忍不住憋出了聲。
痛,真的好痛。
蘇暖箏的額頭沁出了一些汗滴。
不過好在,肖以然的藥粉真的很好用。好像灑到了脖子上之後,血就都僵住了,沒有再往下.流。
之前因為流血熱乎乎的脖子現在也涼了下來。
漸漸地,蘇暖箏覺得自己的腦子沒有之前那麼混沌了,她緩緩的睜大了眼睛。然後發現肖以然此刻正非常心痛的看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許久都沒有說話。有那麼一刻,蘇暖箏覺得自己就快沉.淪了。肖以然他真的是為了她而心疼嗎?從剛剛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責怪,沒有抱怨,可是,蘇暖箏看得出來,剛剛肖以然真的慌了。
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蘇暖箏輕輕的推著肖以然的胳膊,示意自己要站起來。
肖以然瞥了蘇暖箏一眼,估計是看的身.體也確實是沒有問題了,就放開了她。任由她站了起身。
蘇暖箏一邊站起身,一邊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好在她剛剛聰明,隻是用力的往裏麵紮,沒有往橫了劃。因為就算是深度紮到了裏麵的血管,也不至於把血管都給劃開,造成大出血。
肖以然估計也發現她的傷口雖然很深,刺到了血管,出了很多血。可是,藥很快的就止住了血,估計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肖以然轉過了身,到了自己的醫藥箱裏麵拿出來了一卷繃帶,一把剪刀,遞到了蘇暖箏手上,然後自己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麵,專注的看起來了自己桌子上麵的文件。
蘇暖箏瞥了肖以然一眼,然後自己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給自己包紮了起來。
因為是脖子的位置,所以自己根本看不到,隻得胡亂的纏了幾圈,然後在脖子上係了一個死結。蘇暖箏好容易包紮好了,猛一抬頭,就發現肖以然竟然一直在盯著她。
兩個人的視線相對,肖以然尷尬的轉過了頭。
而蘇暖箏,也趕忙垂下了頭。她隻得自己脖子上的這一圈白布是不會好看了,估計在古代上吊的人都是這樣處理的。
她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黏糊的都是血,不過好在,應該是已經止住了。
肖以然扭過了頭,腦子裏麵回想的都是剛剛的畫麵。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怕自己琢磨,細細思量。就好比剛剛的事情,肖以然每每一想,都覺得後怕。
隻差那麼一點點,如果紮到了脖子上麵的大動脈,已經都完了。
蘇暖箏就真的會那麼死在他的麵前。
如果蘇暖箏死了,肖以然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死了,他怎麼辦啊?肖以然自己陷入了不盡的自責之中。
他明明知道蘇暖箏的性子,為什麼還要逼的那麼急。
他明明知道蘇暖箏說一不二,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為什麼還要用言語相激。
別人不了解蘇暖箏,他還能不了解嗎?蘇暖箏根本就是那種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性子,她的人生根本就不是由別人操控的。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活著。就像當年沒有任何預兆的忽然離開,就像現在,沒有任何消息的又忽然回來。
蘇暖箏,我說過不會要你一個人幸福,可是,也沒有準許你死,也絕對不會準許你死的。
肖以然暗暗的攥緊了拳頭。
剛剛那種止血的藥粉他也曾不止一次的用過。
沒次不說痛的幾乎昏厥,也可以說是流汗不止,刺痛萬分。卻想不到剛剛,蘇暖箏就隻是呻啊吟了幾聲,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蘇暖箏,果然是跟他一樣的剛強。
可是,強強相撞,真的會有好結果嗎?
肖以然覺得自己真的怕了,看著對麵坐著的那個正在劫後餘生的包紮自己的女人,他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