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甜品店,久久把她的奧迪開成了卡丁車,各種急轉各種漂,各種逆行各種穿。一個想活命的和一個不想活命的瘋狂地在柏油馬路上狂飆,來自於其他車輛的喇叭聲和謾罵聲一路都沒停過。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拿著手機顫顫巍巍地編撰著我的遺書,說我死後,一定把我的眼角膜捐獻給卓悟,這樣,我就能清楚地看到有誰臭不要臉地勾引他了。又想到卓悟沒瞎,根本用不到我的眼角膜,想著唯一的遺願都無法實現,莫名傷心起來。死了也好,這樣的話,我和他兄妹同時進行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就永遠不會被卓悟知道了。想到這裏,我坦然了不少,死就死吧,給我個痛快的!
久久貌似沒有我想得開,一路上,她剛剛強忍的眼淚就像絕了堤似的,大滴大滴掉在駕駛座和她的牛仔褲上,哭聲比殺豬還難聽。本以為桃子哭就夠難聽了,這倆貨還真是一對兒。像久久這麼要臉的人,都能旁若無人地發出這樣的嚎叫,看來,人在傷心欲絕的時候,是顧不上形象的。當車停到我們學校門口,我意外地發現居然活著回來了的時候,她的牛仔褲就像尿了一樣,濕了一大片。
我沒有留在車上安慰她,飛身下了車,吐了幾口胃裏的淤物,清了清被桃子和久久的哭聲輪.奸後的耳朵,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再坐丫的車。通過搖下的車窗,我對久久說了句拜拜,看見她眼眶發腫,麵無表情,想著現在這個時候,不管我怎麼安慰都沒用,還不如不說話。另一方麵也希望久久快點走,別心血來潮找她哥哭訴一下,我就阿彌陀佛了。
我揮著手使勁跟久久拜拜,她沒看我,隻不留餘地地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猛然借力,差點飛起來。看著它的背影,我鬆了一口氣,暗暗禱告老天,保佑她不要出事。
世界總算安寧了。
剛剛飆車的時候,恐懼蔓延到了腿上,現在還哆哆嗦嗦的。我極力穩住它們,回過身往宿舍走。一轉身,後麵五個人影頓時讓我不寒而栗:林闖、柳艾、韓靈、老大、卓悟。他們目光齊刷刷看著我,帶著或凝重、或陰森的眼神。
他們…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他們…又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我驚駭,卓悟不會看見久久了吧?!我該怎麼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我…我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擺出玩了一天很累的表情,還是直接露出為難的表情告訴卓悟真相?
柳艾是最聰明的人,她看見我不知如何開口,顯然想給我點提示。賣笑著說:“小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老爸把你送回來了?”
嗯?我一愣,關我老爸什麼事?還沒等摸著頭腦,宿舍老大眨著純潔的眼睛,疑惑地說:“你把自己打扮成坐.台小姐樣兒,居然不是去釣凱子,而是去找自己老爹?”
柳艾厲聲打斷了她的話,說:“小優這種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三好學生,怎麼可能出去釣凱子?”
老大打趣地說:“嗯,的確,咱們的小優啊,自從跟卓悟好上以後,就從良了。”
“……”
柳艾朝我擠眉弄眼的,我想起早上我給卓悟發短信說要和柳艾去逛街,不能陪他。看柳艾現在的表現,一定是我的謊言穿幫了,卓悟見到柳艾之後,發現我沒和她在一起,就問到我了。小艾急中生智,順水推舟說我和我老爸出去了,幫我圓了個謊。可我不知柳艾是怎樣給我打的圓場,朝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再說一些,我好接茬。柳艾眼睛滴溜一轉,也不知猜透我的意圖沒有,笑著說:“你跟你爸爸長得真像。”
“……”我真服了她的智商,我除了跟著傻笑,應和幾聲“是啊,很像”之外,還是摸不著頭腦。
老大和韓靈顯然不知道我與柳艾打的什麼小九九,尤其是老大,那點可憐的腦含量全用學習上了,一點都沒留下鑽研些人情世故,別說看臉色,她說話之前能看看我的臉都阿彌陀佛了。果然,她又放大招了。
老大笑著對我說:“我本來還和小艾說呢,你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把我們三個丟在宿舍裏,自己跑出去玩兒,肯定跟卓悟約會去了…誰知道你把卓悟也甩下了,從實招來,肯定沒幹什麼好事兒…”
柳艾趕緊咳嗽兩聲,掩耳盜鈴地以為這樣別人就聽不見老大剛剛說的話了,接茬說:“小優是跟她爸爸走的,你忘了!”
老大莫名其妙地問:“跟自己老爸出去有必要穿超短裙嗎?”
我真想一腦袋撞碎她的腦袋,跟她來個同歸於盡!
我向下拽了拽短裙,企圖把裸.露在外麵的大.腿遮上一部分,並狠狠地瞪著老大,警告她不許再瞎發表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