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飯的時候,黃毛一見他滿手是血,就不禁叫起來:“老大,你,你的手怎麼了?怎麼都是血呀?”
說到後來,都有些哭音了。他輕輕的搖搖頭,說:“沒什麼的,隻不過是搬磚頭被擦破了皮。過後就會好的。”
黃進過來一看,有些埋怨的說:“兄弟,你搬磚跟的那個師傅也不給你一副手套戴戴?誰不知道,光手搬磚還不得磨破皮呀?況且兄弟你的手還是這樣嫩白白的,明顯沒很做過重活的啊。”
黃進一邊埋怨一邊拿出紗布,說:“這是大熱天,容易發炎,而且你還要接著做事,手弄傷了,還怎麼用力。先包著紗布,下午記得一定要戴好手套。”
又問他有沒有跟師傅討要手套,向問天剛來,哪裏敢多口呢,隻得搖搖頭,黃進歎了一口氣,說:“也是我粗心了,就應該給你一副手套,要是曉得你去搬磚的話。”
吩咐他飯後跟自己拿付手套,向問天很是感動,自己跟黃進認識,完全是由於黃毛,人家能夠這樣對待自己,隻有一再說感謝,黃進倒沒什麼,笑著說都是出門在外的,家鄉人能夠幫忙的就幫忙吧,換做你也是一樣。
中午吃過飯,有略微休息的時間。因為他倆都是後進來,鋪位沒有多的,隻是把幾個天州小工占的放東西的下鋪給騰出來,他跟黃毛就用了一個通鋪。其實,這整個宿舍都隻能說是一個通鋪,跟他讀初中住校一樣的,上下搭的架子床,靠牆立著,上下兩層,要擠能夠擠很多的人。
黃進跟他悄悄說過,自己今天這樣被師傅對付,明顯是對方對他倆存有敵意,這些人都不喜歡外地的人跟他們搶事做,好像他們來了就少了他們的錢似地。這一點,昨晚他跟黃毛進來睡覺也有些感覺,當時很晚了,還有人沒睡覺,那幾個人都隻是盯著他倆看,沒有說話也不打招呼,那目光中好像對他倆都很警惕,就像是盯著一個賊似地叫人很不舒服。
向問天不想跟這些人鬧出什麼事情,自己剛來,而且隻想暫時Xing的混口飯吃,不見得就永遠埋在這種地方,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因此很明智的選擇了隱忍,能夠打好交道就打好交道,不能的話少接觸為妙,隻是暗中自己提醒自己,要注意兩人的言行,別不小心得罪了對方這些人。
黃毛一吃完飯,嚷嚷著就要會宿舍休息一會,雖然那裏也不見得有哪裏好,中午同樣悶熱得很,有台電風扇倒好些,中午還能夠眯一會,不然,身上大汗雲蒸霧繞的,想睡覺也睡不下去。隻是兩人頭一回做這種體力活,身體的承受力受到了極限挑戰,不躺一躺,下午還要接著幹,隻怕真的吃不消,估計黃毛更要困難點,就黃毛的身子骨不見得比老大的好。
剛進來,兩人的鋪位是靠近宿舍最裏麵的一個下鋪,靠門邊的不可能臨到他倆頭上,那裏有通風,進出也夠方便。這時到宿舍來休息的人很多,幾台小電風扇都在呼呼的轉著。他倆小心的跨過電風扇的電線,睡在上鋪的一個黑大個瞧著他手上包著的紗布,對夥伴嗤笑:“瞧這個小白臉,才來一天就包個手,哪裏像是幹活的人。”
黑大個說的是天州方言,他不是很能聽得懂,隻聽見小白臉三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說自己,即便是說自己也不會跟他們搭理講道理。隻當作沒聽見照樣在自己的鋪位上躺下來,黑大個見他沒反應,反而不悅意,用力搖了一下他的床鋪,大聲說:“小白臉,說你呢?做事帶個晃晃出來,好受呀?”
向問天身上跟黃毛一樣都是累得渾身酸疼,隻想躺下來略微歇一歇,下午還有一下午的活等著自己呢。對黑大個這種話,他依稀能夠理解出不懷好意,不想理會,但是人家這麼說話,如果再不搭理,隻怕還是不能夠罷休,隻得欠起身,右手半撐著上身,說:“這位大哥,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的好事情,我們老黑是想問你,你手上包著的是你娘們用的月事帶帶,還是你家裏的什麼東西啊?”一個膚色同樣黑黑的中年人大笑著說,一嘴的猥褻在瘦削的臉上顯露無遺。
這些地方話,他當然不可能一下聽清楚,不過那個月事帶帶倒是有些聽清了,瘦削的中年人有意說得慢,吐字就清幹了,而且從這些人哈哈大笑的神態也可以看出不是什麼好話,眼睛裏迷茫,他也隻能裝作迷茫,見他似是沒聽清楚,黑大個忍住笑聲,肆無忌憚的大聲說:“小白臉,我猴哥問你,手上包的是不是你娘們的那個月事帶帶?”
這一下,向問天是完全聽清幹了,連黃毛都清楚對方是什麼意思,不由得露出憤怒的神情,對他說:“老大,他們??????”
黃毛的意思他清楚,可是這裏不是在家鄉,也不是自己能夠鬧事的所在,而且對這些人根本用不著太過於放心上,說到底自己跟黃毛都隻是在這裏的一個過客,心裏的憤怒僅僅隻是在大腦中閃了那麼一閃,馬上就緩過來了,平靜的說:“上午做事把手擦破皮了,包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