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媽媽因為這罪惡的想法付出了代價,沒有傷害到謝漪,反而害得自己住了院。那時候在醫院,她第一次和媽媽有了共同的想法,都是謝漪害得她們到今天這一步的,隻要把謝漪殺了,那就一切都好了。
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計策。
可是卻被一連串的消息打亂了,打的措手不及。
原來,她之所以能成為謝家的小姐,是她的媽媽,趁著爸爸喝醉的時候,爬了床。
而她媽媽之所以能成功爬床,是因為她媽媽殺了謝漪的媽媽。不僅如此,爸爸的雙腿,也是媽媽做的。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謝家的女兒。
她是一個孽種。
當謝漪不僅不怪她,反而去安慰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十分的肮髒。不僅不配留在謝家,她連和謝家人說話都不配。
媽媽鳩占鵲巢了二十多年,而自己又何嚐不一樣,還怪爸爸不疼她,爸爸本來就不該疼她。
這麼多年,她恨冉芬,更恨自己。
冉芬被判刑,她沒有去看。
冉芬一直服勞役,她沒有去探望。
她結婚,沒有告訴冉芬。
有孩子,沒有告訴冉芬。
後來選擇離婚,她仍然沒有告訴冉芬。
後來她去看了冉芬。
那個記憶中漂亮優雅的人,已經被折磨的不像樣子了。
她第一次對著冉芬哭了,冉芬再壞,再做盡惡事,可是這麼多年,卻是真心疼愛她這個女兒的。
是她自己著了相,迷了眼,生生的讓最親的人受了兩重的折磨。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冉芬在高興過後,居然就是責怪。責怪她沒有救她,沒有為了救她把謝氏的股份賣掉,自己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卻不管親生媽媽的死活。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冉芬,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樣的。
像冉芬這樣的人,原來過去再多年,也是不會後悔的。
她忽然就徹底的放開了。
她早年離開了謝家,帶著一箱子的行李,一張有八萬存款的銀行卡。沒有選擇退學,她仍然繼續讀書,不僅以優異的成績大學畢業,還考上了研究生。
中途謝家人又找過她,可是她都躲開了,她覺得她沒有臉見謝家的人。尤其是她半工半讀的時候,謝漪多次打電話要給她幫助,都被她拒絕了。
她欠謝家的是幾輩子都還不了的,她不能再繼續欠下去了,不然就算是死,她也安心不了。
研究生畢業後她去了首都,以高學曆高能力,很快就在首都一家大公司站穩了腳。
她拚了命的工作,拚了命的賺錢。
可是當初從謝家要來的卡號,早就變成了空號,她積攢了幾十年的儲蓄,根本就打不進去。
沒有辦法,她把所有的錢都捐贈了。
雖然這一點,引來了丈夫和婆婆的不解和氣憤,可她寧願選擇了離婚,也不願意把那錢留著。
那是她欠謝家的,謝家不要,她就把錢捐出去。
後來她單身,一個人帶著孩子,靠著自己的雙手,過得並不差。
直到孩子考上了S市的大學,她才回S市看了一回。
那時候謝毅生已經老的快不認識人了,不過離了很遠,卻還是認出了她。但她卻沒有上前,而是選擇了匆匆離去。
她想她和冉芬一樣,都是極為自私自利的人,隻能看得到自己,看不到別人。隻會給自己找借口,永遠不會體諒別人。
直到謝毅生病危,謝漪一家三口來首都把她架回S市的時候,她才明白這一點。
謝毅生雖然看起來沒有疼愛過她,可是這麼多年卻一直記掛著她,就是臨死前,也要把自己找去,告訴自己,他從來沒有怪過她。
她沒有錯。
她一直都是他謝毅生的小女兒。
她在謝毅生的葬禮上嚎啕大哭,怎麼忍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