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著棕衫馬褂的背影是周剛醒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棕馬褂身後是紅木白漆的仙鶴圖形屏風,或許周剛已經來到了陰間,在棕衫馬褂旁邊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離他的床不到兩尺的地方,並和棕馬褂怯怯思語,其中棕衫馬褂的聲音有些低沉,管家模樣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們打算要對周剛做什麼,難打是要把他送到閻王爺那裏去,好吧,如果要是見到了閻王爺,周剛一定要和閻王爺理論理論!為什麼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把讓他死了,這太不科學了。他努力的抬了抬頭,打算把頭湊過去,離他們進一些,他要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突然,錐心裂顱的刺痛感立馬蔓延到周剛的全身,他開始下意識的捶胸頓顱,並開始大聲的叫喊“阿!!”,瞬時他便失去了知覺朦朧中,周剛看到了心愛的女人,那是一個豔陽如火的夏天,莎莎和他去購物,柔軟的長發,潔白的裙子,奶油陽光般的微笑,在世貿47層樓頂呼喚他的名字“周剛……”“莎莎”真是一個可愛溫暖的女孩兒啊突然,她消失在周剛的視線中,他這下慌了瘋了般的大吼“莎莎,你在哪?!!你在哪?!!”天突然變陰沉下來,烏雲似乎就盤踞在頭頂,夾在隆隆的閃電聲。莎莎不見了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佇立在他麵前,他認識他,這正是莎莎的前男友毛新實。“毛新實!!你這個混蛋,你把莎莎怎麼樣了”周剛竭盡全力的向毛新實吼去。“告訴你,她欠我5000萬,你小子識相點兒,馬上把錢還上,要不……滾開!””胡說!莎莎平常花錢就非常謹慎,怎麼可能欠你錢呢,一定是你用什麼陰謀騙了她!“青筋快要脹破他的腦門,周剛幾乎想手撕這個叫毛新實的小胡子,猛地撲上去,和小胡子扭打成一團“周剛……”原來莎莎雙手被小胡子用繩子反綁在綁在走廊樓梯的扶手上,可惡!周剛非常心疼,隨後,便是他和毛新實這個混蛋更猛烈的廝打,毛新實那老小子似乎有些挨不住了”誒!周剛!現在可是47樓的樓頂,我也不想瞞你什麼,你過來仔細看看,我這可有當時她借款的欠條,我不想和你這樣一直浪費時間!”小胡子從褲兜裏迅速抽出一個紙團,來到47樓邊緣。“好,那我看看,你別耍什麼花招啊……”周剛小心翼翼的走到大廈的邊緣,樓下真是一番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繁華啊,如果從這裏摔下去,肯定必死無疑。一份5000萬人民幣的借款合同引入眼簾,借款人:周剛……,什麼?!這是周剛自己的筆記,沒錯。周剛滿腦的疑惑和不解,他感覺自己正陷入一個巨大陰謀驚詫之餘正想問莎莎是怎麼回事的時,猛地一回頭,看到一雙溫柔的小手和一雙有力的大手同時用力的推向周剛的背脊,措慌不及的他從47樓迅速墜樓,回視樓頂,那溫柔可愛的麵容顯出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同時露出了解脫式的笑容,並和那叫毛新實的男人擁抱在了一起……是劉莎莎,為什麼?!周剛: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騙我?……周剛的意識陷入混沌……,然後漸漸清晰,恢複了意識。一個麵容慈的人坐在周剛的床邊,這就是剛才棕衫馬褂的那個人,他威嚴的聲音飄進周剛的耳朵,使他擰成麻花似的心終於舒展了一點,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湧入心頭,這是他熟悉的聲音。“履泰,履泰……,你醒醒啊,這滿頭的汗”李大全一邊急切的問,一邊命林管家給周剛擦汗。”“你是?……啊”周剛感到頭陣痛,好像是要回憶起什麼來,他看到自己在錢莊門前的聚寶盆前當門童,是這個人看中了自己,並讓自己成為了他家顏料鋪的掌櫃的,這個人對自己有再造之恩啊,不過疼痛感讓他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不對啊,麻煩孫老先生您過來再看看”一個待著老花鏡醫生模樣的人慢慢悠悠的來到周剛塌前,為他把脈。“據老朽多年行醫經驗來看,這位公子由於急火攻心加上脊骨受創,傷了神魂和經脈,不過公子先天元氣豐沛,用不了一年半載,吃些老朽調製的安神養身的草藥,再配以食療,半個月即可康複”“孫老先生果然是醫行泰鬥啊,之前來的幾位先生都搖頭說無回天之力了,真是感激不盡啊,這是一點小意思”李大全欣喜的向孫老郎中表達謝意,並隨機塞給周老郎中20兩銀票。“李東家真是過獎了,醫者仁心,這本是老朽該做的事情,這小意思嘛,老朽心領了”孫老郎中淡定的向李大全做了個禮,駁回了李大全的小費,轉身繼續專注的調試著灸在周剛身上的藥針。周剛慢慢從頭痛中緩過了神,這才知道這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已經被這老醫骨灸了幾十處,不過疼痛和疲憊都煙消雲散了……“履泰,感覺怎麼樣?”棕衫馬褂的關懷的向周剛發問,他叫李大全,是山西平遙乃至全大清國最有實力和權勢的商人,旗下的西裕城顏料鋪分布在北平,南京,金陵全國各處。周剛暗自揣度,履泰……哪個履泰,難道是那個開創日升昌票號並把握大清國百年金融命脈的傳奇人物--雷履泰,那麼眼前的這位棕衫馬褂並帶著雍容氣質的是李大全?還是李箴視?“請問您是西裕成顏料鋪的東家嗎?”周剛試探著問。“是啊,我是你的義父李大全啊,看來你是傷的不輕啊”李大全惋惜的看著周剛周剛在這下完全明白了,在重生之前周剛的專業是金融管理,在北京某外彙公司當交易員,工作之餘喜歡讀一些曆史著作,對於這個叫雷履泰這個人他非常了解,因為很多現代銀行和金融機構的管理模式就是從雷履泰那裏創立的。“義父,現在是什麼年月”“嘉慶二十五年,怎麼,你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了嗎?”周剛腦子裏忽然閃現昨晚的場景,那時觥籌交錯間一位氣質高雅穿著華麗的旗人而為上首,他叫旻寧,家庭背景複雜而神秘。“嘉慶二十無年,也就是1820年,義父,現在是幾月?”“六月十七”“舊曆都是農曆,如果換算成陽曆的話,也就是7月中旬,馬上就要到8月了,啊!道光皇帝快要繼位了。”周剛隱約的感覺到昨晚那個叫旻寧的少年就是未來的道光皇帝。“你昨夜在隆華樓與貴客吃酒,將200量白銀買的百靈鳥送給了他,回來時就遭了刺客,這刺客肯定是你交好這位的仇家,日後,和阿哥貝勒們打交道還是要多加小心啊。”“義父,您有所不知,那昨晚和我吃酒的貴客,不是別人,是未來大清的皇帝”“嗯?阿哥們都久居深宮,你怎能確定他就是皇長子,難道說你發現了什麼…”周剛手指向那掛在黃花梨木塌旁的一副山水畫,李大全定睛觀瞧,大吃一驚,在那幅山水畫的落款處,有一個用傳國玉璽蓋的落款。“難道說……這是……”周大全退後幾步驚訝的看著周剛。“嗯……”周剛點了點頭,神秘的對李大全微笑,似乎此時的周剛已經和雷履泰這個角色完全融合,潛意識,秘密,心思,行為方式,完全投入到這個新生的生命中,過不了多久,一個足以影響數十代中國人的商業傳奇,將被一個在病榻上,擁有著現代金融思維的人淋漓盡致的演藝。他曾經是九死一生的現代人周剛,但他在這個時代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雷履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