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清朝,活在新中國,叫韋虎頭,名字是不是有點二?這我也很無奈,聽我娘說這是我那不靠譜的父親擲骰子取得名。
十五歲時莫名的來到現代,至今已經過去了四年。剛開始那兩年我一直在流浪,追求著精神上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快意恩仇的浪子情懷(簡稱乞丐),直到遇到了老年喪子的韋老頭,或許是因為生活的空虛和我同樣性韋的原因,他收留了我。
韋老頭開著一家小型超市,人流量不大,收入勉強支撐房租和兩人的日常開支,生活拮據,但相比之前,我已經感到非常幸福了。
我現在的性格並不像我的父親,或許是自身經曆原因,也或許是對這個世界還不夠了解,我表現的比較內向,很少與人交流,哪怕是鄰裏之間,我也很少主動去打招呼,我外表斯文,有一股書卷氣,如果我不說,沒人能看出我是一個不認識簡體字的文盲,……好吧,我承認,其實繁體字我認識的也不多。
天天在超市裏待著,迎來送去著那稀稀拉拉的客人,無聊的生活令人厭煩,我不知道這種生活有沒有盡頭,因為我不知到除了這樣生活我還能去如何選擇。
我開始變得抑鬱,也開始變得更加內向,但我的內心卻不願意承認我的這種轉變,我開始主動的接觸和了解這個時代新奇的事物。
我開始主動的與人打招呼,我開始微笑的接受對麵張大媽‘我家孩子比誰都強’的無腦吹,我甚至開始嚐試接觸qq聊天。
不要驚訝,文盲和qq聊天並不矛盾,我用韋老頭兒子留下的聯想手機,注冊了扣扣號,然後再搜索附近的人,看到頭像比較年青,又不像是個男的,我就申請好友,通過率極高,不過大部分都是做‘注水肉’生意的。
通過了好友,我就發語音,並讓對方也發語音,從不打字,如果對方是做‘注水肉’生意的,我也不鄙視對方,因為我知道對方也不容易,沒有人天生就願意做這個的,他們也是出與種種原因所迫,雖然我沒太多錢,但我也想照顧他們的‘生意’,所以我會讓對方發來圖片談價格,收到圖片保存,然後再拉黑……
隨著我刻意的改變,我對這個時代了解了很多,性格也開朗了很多,除了還不知道怎麼去泡妹子,我甚至自信的認為哪怕去外麵打工,我也不會被騙進傳銷窩裏去。
……
超市左邊的門店以前是賣花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留著長頭發,臉上表情萬年不變,性格怪癖,比我以前還不愛說話,我和他唯一的接觸就是半年前家裏廁所堵了,我去他那借廁所……。也就是那次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搞搖滾的,瘋了。
花店轉讓了,新老板也是賣花的,不過主色調變成了白色,受用人群也從活人變成了死人。
超市生意本來就不好,隨著旁邊‘紅白喜’的開業,超市已經入不敷出了。
我討厭這個新鄰居,即使他已經開放了名叫‘接紅白喜事’的wifi,我依然討厭他。我心裏詛咒他永遠沒有生意,誰知道造化弄人,我會成為他第一個客戶。
四個月前,韋老頭去世了,我的存在並不能填補韋老頭心目中他兒子的位置,在當天晚上,韋老頭躺在床上,意識還在的時候交代我,好好的活著,不要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訴在美國靠著助學基金留學的孫女,最後並反複的求我每個月一號準時給他孫女的帳號裏打五千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