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急,你怎麼醒了?”我一時都反應不過來,“沈默他們呢,我們不能自己跑了啊。”
“他們去救人和抓縱火犯了,你放心,他們武功高強,會照顧好自己的。”嶽黎嘴裏解釋道,腳步是一點也沒放緩。
出了房門,才發現火勢比我想象中的還大,四處都是火光,房客們都在慌亂奔走,有衣冠不整的,有赤腳赤膊的,有背著包袱的,走廊裏、樓下大堂亂成一片。嶽黎拉著我堪堪避過幾個迎麵撞上來的人,來到樓下大堂門口,我回頭看向樓上,發現沈默正推開熙攘的人流往樓下走,眼睛四下掃視著。
“沈默好像在找我們。”我停住腳步,喊住嶽黎。
嶽黎回頭看了一眼,抓著我的手臂力度更大了,二話不說一把拎著我往外飛身掠去。我想掙紮,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任由他施展輕功帶著我在留仙鎮的屋簷上玩“跑酷”,等我重新腳踏實地已經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了。
粗略環視室內,布置很簡單的房子,就是桌椅茶具,屏風和屏風後的床,牆上連畫都不多一幅。事已至此,我還把這人當嶽黎那我也太傻了。
“既然把我抓了來,不知閣下是否可以一露真顏?”我這躺著也能惹事的體質,慌也沒用,索性敞開了,這要是個有品的劫匪,沒準還能讓他高看一眼。
“你不怕?”男子聲音低沉渾厚,饒有意味地打量著我。
“怕。”我大方地承認,“我怕疼怕餓肚子,也怕死,所以你抓我來,應該不會是為了虐待我的吧?”
男子將右手伸到左耳的耳後,刺啦一撕,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是一張線條硬朗的臉。他淺淺地笑著:“在下冥魅莊莊主丘枕狐,離貴妃娘娘,有禮了。”
丘枕狐,狐枕丘,狐死首丘?我撇嘴笑著說:“久仰大名。丘莊主如此和朝廷作對,莫非還有什麼家仇國恨?”
他並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說:“到底是明宸最愛的女人,跟宮裏那些鶯鶯燕燕確實不一樣。”
“丘莊主過獎了。”我沒臉沒皮地接過他的話,“隻是我到底是一個入了皇陵的死人,不知丘莊主把我帶到這兒意欲何為,難不成還想借我這個死人謀點利益?”
“說到這,”丘枕狐一副認真討謝的模樣,“貴妃娘娘是不是得謝謝我,讓你尚在人世一事大白於天下。”
“哦?”我冷笑一聲,“敢情丘莊主刨了我的衣冠塚,我還得謝謝你?”
“可不是。”說起不要臉,他更厲害,“當今聖上對貴妃娘娘一往情深,如今後位懸空,等娘娘重回後宮,中宮之位還不是唾手可得?以皇帝的癡情,為娘娘遣散後宮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行,我謝謝你,謝謝你全家。”我笑著對他說。
也許聽出不是什麼好話,他斂了笑,說:“貴妃娘娘就好生歇著吧,按照你家皇上的速度,明天應該會來人接你回去了。”
“丘莊主請留步。”好不容易才見到這位許多事件的始作俑者,我可不能輕易的讓他走了。
“長夜漫漫,莫不是貴妃娘娘空虛了?”他又換上一副令人討厭的嘴臉。
“我與莊主相見恨晚,長夜漫漫,秉燭夜談也是不錯的。”我反客為主,指了指對麵的的椅子,“來,坐下聊。”
他準備離開的腳步停頓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坐下,說:“既然娘娘盛邀,在下隻好奉陪到底。”
“關於我的暗殺令,你們冥魅莊前前後後下了幾次來著?”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多少次又如何?貴妃娘娘吉人天相,不都一一化解了嗎?”丘枕狐訕笑道,“倒是冥魅莊,白白背了那麼多刺殺失敗的汙名。”
汙名?我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平靜,道:“倒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幾次三番沒死成,倒給莊主添麻煩了。”
“不知莊主對紅顏淚輪回曆劫之事知道多少,在此事中又是擔任了怎樣的角色?”對於這個問題,我並無把握他會回答,“不知這背後的利益有多大,令莊主覺得這渾水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