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血,李青山想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挽起袖子,露出堅實地臂膀,稍一用力一根根青筋皮筋般的鼓了起來。抽血的人看著眼前這個壯實的小夥,嘴角的一絲微笑暴露了內心的滿意。“你要抽多少?”那人一邊準備著抽血,一邊問著。“抽滿,能抽多少抽多少。”李青山想也不想,滿口答道。
抽血的人看著這個憨厚的小夥,忍不住笑了:“抽滿?你以為這是給車加油呢,加滿。抽600最多了啊,養養身體過段時間再來嘛。”
賣血換錢,稍微解了燃眉之急,但也隻能是讓方靜多住幾天院而已。好消息是方靜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便出院休養。
李青山再次從噩夢中驚醒,他隻是不知不覺在方靜床邊趴了一會,那晚生死一線的場景便又在夢中出現。
“青山哥,又做噩夢了?”
“怎麼會?”李青山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可能是趴著睡壓著胳膊筋了。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好多了,”方靜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對了,我記得右手被劃了很深的一刀,現在全好了,一點疤都沒有。你記得這用的是什麼藥嗎?”
“哦,我想一下,”李青山仔細回憶著每一個細節。
“血!可能是我的血。醫生用的藥肯定都是一樣的,我的血也很普通啊,當時……”李青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地跑了出去,他要趕快去驗證一下。
李青山跑到一個僻靜的林子裏,他想試試還能不能拔出那把劍。他極力回憶並模仿那天的動作,急的滿頭大汗還是一無所獲。林子裏突然暗了下來,他抬頭望去,不知何時頭頂飄來了大團大團的烏雲,要下雨了,先回去吧。李青山垂頭喪氣地走著,昏黑的林子裏,那個角落好像都能藏著幾個人,忽然又讓他想起了那個生死一線的夜晚。那晚比這還要黑,不同的是路邊的玉米地裏埋伏著那幾個雜種,一時間憤怒、仇恨。懊悔的情緒讓他愣在那裏,他仰天怒吼,一道驚雷裹著閃電也霹靂而至。就是這種感覺!他有感覺到了劍的存在,一把拔出,一陣風似的跑了回去。
李青山突然跑了出去,方靜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聽見打雷,她艱難的探著身子向窗外看去。正擔心李青山何時回來,門已被重重的撞開,李青山握著那把金黃的劍撞了進來,嘴裏還喊著:“快,拿碗來。”
和李青山猜想的一樣,當拔出那把劍的時候他的血就變得非比尋常了。方靜把血抹在傷口上,又每天被李青山逼著喝一口血,不到三日就完全康複了。而李青山也知道了,把那把劍靠的不是什麼動作,而是精神和情緒。每次拔劍之後變回擁有驚人的破壞力和速度,但過後便會昏睡幾個小時。
生活表麵上又恢複到了往常,李青山和方靜各自到工廠上班。李青山每天下班,則會找一個僻靜之處練習拔劍。他想以後若能在需要的時候總能立即拔出劍來,便不會再有像上次那樣的危險了。
隻是對於李青山來說境遇有了很大的落差,連續一周的請假,而所有人都在努力,所以原本那份輕鬆的活早已易主。現在是白惜月,而李青山隻能做老本行,搬紙。
但李青山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看白惜月的笑。原本白惜月做其他較累的活時其實也經常笑,隻是那時李青山並未像現在這樣關注白惜月。李青山也不記得從何時起開始這麼關心她,覺得她的名字就跟她的笑一樣美麗,就像一抹皎潔的月光憐惜地照在人的臉上,灑進心裏。她的笑是自然的,是樸實無華的,在這喧囂雜亂的車間裏像一股清泉流蕩著,李青山看著都有點癡了。
又到了休息時間,白惜月笑吟吟地從包裏拿出了幾塊烙餅,招呼周圍的幾個姐妹一起品嚐。“這是我媽早上早起給我烙的,除了紅薯麵條我最喜歡的就是它了,大家都嚐嚐。”她說的那是一種很平常的烙餅,原料簡單,但經過不同人的手味道就大不一樣了。李青山看著白惜月跟別人分享這烙餅,更無法把目光移開。他自己也不知道,從那時起他就已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事情的發展好到讓李青山做夢也想不到。沒過多長時間,廠裏又進了一批白惜月使用的那種機器,考慮到李青山是第一個敢操作它的人,便又讓他重新上崗。這樣,李青山就可以離白惜月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