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汽車行駛的聲音,車廂中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華錦溪開著車,一句話也不說,蘇木楠靠在車窗上,目光飄向窗外。
這種氣氛詭異的熟悉,剛開始認識華近些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一句話都嫌多。
總是要有個人來打破沉默的,最先開口的還是蘇木楠,華錦溪自顧自的打開家門,走到扶梯的第三層台階,蘇木楠跟在他身後相隔三步的位置,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帶著壯士斷腕的決絕。
“我們離婚吧。”蘇木楠低著頭,她不想看到華錦溪的臉,如果可以,直到她可以親手殺了他之前,都不想在看到這張一閉上眼睛就能出現在他麵前的臉龐。
華錦溪眉心一蹙,停下腳步,稍有些意外,他愣怔一秒,嘴角的弧度漸漸拉開,眼神變得冰冷,原本就冷峻的臉龐頃刻間更加陰雲密布,他輕笑著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蘇木楠,不屑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蘇木楠抬起頭來,她的眼睛清澈的像是兩汪湖泊,澄清而通透,毫無勤學的望著華錦溪,一字一頓的說:“我們離婚吧。”
“嗬。”華錦溪一聲冷笑,他緩慢的走下台階,站在蘇木楠的麵前,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蘇木那甚至可以感覺到華錦溪呼吸帶出來的溫熱氣息,他的身上還有些雨滴帶來的涼氣,白色的襯衫,領口打開三顆紐扣,雨滴落在衣服上留下的痕跡還沒有退去,蘇木楠的肩膀上披著華錦溪的西裝,那種熟悉道陌生的味道讓她有些難過。
蘇木楠蹙著眉,抬頭望著華錦溪嘲諷的表情,他的目光滿是不屑,就像是看待一隻讓人作嘔的臭蟲,他的聲音像是淬著劇毒的刀刃插進蘇木楠的心中。
“離婚?跟我結婚的嶽瑟,你憑什麼跟我離婚?”華錦溪冷笑著問。
“華錦溪,你比我更清楚,華天明,甚至是章梓的死都跟嶽家沒有絲毫的關係,是你一開始就被人利用,你還嫌做的孽不夠嗎?”蘇木楠蹙眉問,她的音色聽起來有些悲傷,帶著讓人難以難以拒絕的語氣。
啪的一聲,華錦溪一巴掌打在蘇木楠的臉上,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肩膀上的西裝掉在地上,她的腰撞在一邊的樓梯扶手上,蘇木楠的臉色瞬間的變得有些蒼白。
華錦溪看著在自己麵前跌下去的身影,眉心緊蹙,麵容森然。
自從秦淮死去那天,蘇木楠就再也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而三天過去了,蘇木楠一開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們離婚吧。
離婚。這個詞語刺激的華錦溪想冷靜都冷靜不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碰到蘇木楠的事情就不能淡定,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隻會給他添麻煩,明明知道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該動手打她,可是就是管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這個死女人,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跟他說離婚。
“蘇木楠,你就是我養的一條狗,一個傀儡,你跟我之間,隻有命令和服從,沒有你提出要求的份兒。”華錦溪用力的捏起蘇木楠的下巴,緊盯著她的眼睛。突然有些驚詫,蘇木楠,不但沒有哭,她的嘴角竟然隱隱有些笑意。
“被我說中了是嗎?你不是也想報仇嗎?那就去查出來到底是誰殺了華天明和章梓,華錦溪犯錯是要改的,你就不怕嶽家的亡靈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糾纏你嗎?你到底還想怎麼樣?”蘇木楠語氣極其平靜,她看著華錦溪的眼神淡定的像是在看待一幅畫,一尊雕像。
“你找死。”華錦溪從牙縫中擠出著三個字,他用力一甩,把蘇木楠甩出老遠,蘇木楠撞到身後的裝飾畫架上,油畫從花架上倒下來,砸在一邊,蘇木楠吃痛的輕吟出聲。
氣壞了,蘇木楠這個死女人有變成了最開始的樣子,華錦溪就是最討厭這種不被人看在眼裏的感覺,她哭,她鬧,甚至是發瘋,華錦溪都不會有這麼生氣,就單單是她這樣半死不活,打她,罵她,都沒有反應才最讓華錦溪生氣,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她。
“華錦溪你害怕嗎?”蘇木楠扶著牆壁,勉強的站起來,她氣喘籲籲的靠在牆角,麵容平靜的看著華錦溪輕聲問道:“你害怕離婚之後,我會用嶽瑟的身份也讓你身敗名裂,痛不欲生?”
“嗬……別忘了你不過就是國色天香的一個舞女,你以為我把你扶上嶽瑟的位置,你就真的是嶽瑟了嗎?就你那點本事,你還想報複我,省省吧。”華錦溪不屑的冷哼著,走到蘇木楠的麵前。
“你別忘了,我給了你今天的一切,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打回原形。”華錦溪還沒說完。蘇木楠突然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好,那我們一拍兩散,我還是蘇木楠,我回我的國色天香,從此,我們之間一刀兩斷,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