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溪也不再多問,不過對於蘇木楠的反應他倒是很高興,有意思,真有意思,他甚至定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九百九十九朵來諷刺這個白癡女人的天真。
他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邪佞的微笑,他的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漸漸變得悲傷,腦海中,又開始浮現那天晚上的畫麵,他看到章梓就那樣死在那個荒蕪的廢棄工廠上,她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看著有些滲人,她的身體冰冷,她那麼怕冷,華錦溪用盡全身的力氣都不能幫她把冰冷的手腳再次回暖,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那是他們的孩子,他們還沒來得及給他們的孩子取名字,就這樣失去了她。
那一天,華錦溪永遠都不能忘掉,他不能忘掉自己是如何親手將章梓埋進土裏,他不能忘了自己用了多大的悲傷來能接受章梓真的死了,他再也不能擁抱她,親吻她,甚至溫暖她的事實,那一夜,他開著車奔馳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中,在一塊安靜的目的中親手掩埋了章梓的時候,哭的多麼撕心裂肺,歇斯底裏,沒有人知道,沒人能可以知道。
華錦溪一旦陷入回憶,他的眼睛就會變得猩紅,幹澀,疼痛的難捱。突然聽見門鈴的聲音,華錦溪回過神來轉身出去開門,他剛走出房間,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蘇木楠蹙了蹙眉,拿起手機就接通了電話。
對麵傳來了曆青的聲音:“總裁,都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嶽江山就能收到法院的傳票。”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蘇木楠的腦子嗡的一聲,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她迅速的回憶起孟軻曾經快遞給她的資料,華錦溪根本就沒有放下這段仇恨,他就是想要報複。這一切不過是他的障眼法,不過是他要報複他的伏筆。
就連……就連假裝愛她也是一樣,不是因為她是她,而是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長得跟嶽瑟一模一樣的女人。
蘇木楠拿著電話,愣在原地,華錦溪輕笑著抱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上了樓,目光交彙的時候,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空氣像是凝結了一樣,蘇木楠愣怔的望著華錦溪,和他手上幾乎遮住了他偉岸身軀的玫瑰花束,九百九十九朵,多麼浪漫的數字,多麼虔誠的祝福,隻可惜在接到這個電話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偽,變得肮髒,蘇木楠從來未曾這麼平靜過。
華錦溪看著蘇木楠拿著他的手機,微微蹙眉問道;“誰的電話?”
“曆青的,他說讓你放心一切順利,法院的傳票明天就會送到嶽江山的手上。”蘇木楠麵無表情一字一頓的回答。
華錦溪一下子把玫瑰花束扔到地上,不耐煩的問:“誰讓你動我的手機的?”
“華錦溪,你根本就不會忘掉仇恨,你騙我,你一直都是在騙我,你對我好,就是演給嶽江山看的,你讓我都開始相信,你是真的愛我,嶽江山又怎麼會看出破綻那?華錦溪你的心機比你的人性還要恐怖一千倍,一萬倍。”蘇木楠冷冰冰的說。
華錦溪卻釋懷的大笑起來。他一步步靠近蘇木楠,突然目光桀驁的捏起她的下巴,冷聲道;“蘇木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用來報複嶽江山的一個工具,也是你不識抬舉,放著最後一夜的美夢不做,非要自己編織出一個噩夢來叫醒自己,下賤的人就算是錦衣玉食,也還是改不了下賤的本性。”
“華錦溪,你還沒有意識都自己的錯誤嗎?別說殺死華天明的凶手不是嶽江山,可是殺死嶽瑟的人卻是你,你就對嶽家沒有一丁點兒的愧疚嗎?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良心嗎?你究竟還想怎樣?”蘇木楠仰頭問道。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良心,嶽江山他是自作自受,他殺我父親,殺害章梓的時候,他有沒有講過一點良心,章梓懷孕六個月,他對一個孕婦都下得去手,他有什麼資格跟我講人性。”華錦溪的聲音變的冷漠,他的臉色冰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眼睛中的寒光,看得人毛骨悚然。
蘇木楠不自覺的把目光轉向一邊,華錦溪越靠越近,他一把驚蘇木楠推倒在床上,壓在她的身體上,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笑聲陰冷,像是一陣滲人的安魂曲般的笑道:“蘇木楠,你以為我單單要殺了嶽江山嗎?那你就太低估我了,還有秦淮,還有你,你們姓嶽的一家,統統不要想好過,這一輩子,隻要我華錦溪還活著一天,我就要你們的人生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哈……”
蘇木楠講話有些吃力,她的聲音因為華錦溪的壓迫而顯得有些沙啞,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殺死華天明的不是嶽江山,華錦溪你錯了,你報複的對像一開始就錯了,活該,你活該失去章梓,你活該失去自己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