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兄弟重逢(1 / 3)

這一天,鎮江南山之招引寺下來了一位訪客,麵容雖然略有倦怠,但是還是眉宇間還露出一種欣喜的神色。招隱寺在鎮江南山腳下,起初為南朝時戴顒所建私宅,以隱居。戴顒死後,其女將此處改名為招引。戴顒一生隻有一女,名磨笄,笄一生未嫁,歸西之後,該處住所留給一位友人打理。此人姓吳,單名一個風,字長宇,號元洄,與戴顒在世時多有交流,而彼時吳風僅是一位少年秀才,常慕名拜訪戴顒,請教音律。吳風乃無錫富商之子,常年遊學在江南各地,廣交天下良朋高士,好詩文,音律,更喜武術,豪放不羈,灑脫飄逸。吳風其貌不揚,然天賦極高,心地尤善。吳風鍾情戴顒之女,然磨笄已立誓不嫁,吳風雖有不娶之意,然而無後為大,因此吳娶有一妻,極為賢孝,夫妻相敬如賓。其妻了解吳風對磨笄之心,知其二人相待以禮,皆有高節,因此並不反感在戴顒其二人來往。

話說回來,此位訪客年大概五十有餘,雖不是鶴發童顏,然健步如飛,中氣十足。不及十餘步,訪客已經從山腳飄到招引寺下。大門雖閉,然訪客也不叩門,仰脖朝裏麵大喊幾聲“長宇兄何在,衢州兄弟遠來一拜”。彼時,吳風正在撫卷長思,聽到門外喊話,大喜,知道是衢州鄭雲直來訪,來不及穿戴整齊,披頭散發,光著腳就跑出來了,一邊喊道“在家,在家,正好在家,兄弟稍待”!衢州鄭雲直何人也?此人單名遠,也是個性好高遠之人,此人不愛讀書,悟性雖高但耐性不足,卻好武任俠,常打抱不平,然武功不高,卻常常吃虧挨打,落得一個江湖謔號“沒記性”。隻是吳風卻喜好此人的憨直心善,兩人稱兄道弟已是多年。吳風一邊奔向大門,一邊招呼仆人備茶備宴。打開大門,兄弟倆人相見,四手相握,端詳上下,發覺彼此都容顏已改。雲直大驚直言道:“相別才三年不到,兄為何已華發早染,形容疲倦?”吳風也驚詫“兄弟不也是如此,幾年前兄弟還須發皆黑,而今卻是滿頭銀絲,令為兄詫異!”雖有喜悅之心,但彼此都知道對方這幾年可能經曆良多,憂思過甚才會如此,雖然不知這些經曆如何,但心中已然升起太多同情和關懷之情,眼中不免湧出熱淚。吳風趕緊笑道:“兄弟,快請,快請,你我久別,為兄思念甚深!”兄弟兩人攜手入內,雲直打笑吳風衣冠不整,倆人一路哈哈大笑,一時間整個庭院裏笑聲一片,驚起周圍山林許多鳥雀。

“兄弟稍坐,請用山茗,待為兄整理衣冠之後再來作陪。”“請便!”此時仆人端上來南山自有的香茗,揭開茶蓋之後,清香撲鼻,就如置身於綠草芳華之間。雲直端詳起正堂,隻見正堂上一副隸書的對聯,寫道“身在雲深處,意住水源間”…正欣賞間,半盞茶功夫,吳風已經從大堂的側門進來,“怠慢兄弟,請坐!”

“哪裏的話。風兄,這上下聯為何缺一橫幅?”。

“才疏學淺,不知如何題才能恰如其分,因此才留空白,以待高士的雅見。兄弟見多識廣,為何不試著為愚兄一題?”

“哈哈,豈敢!風兄豈還不知弟是個粗懶之人,難得開卷,有何資格為兄解此難題?”

“兄弟謙虛了,你我兄弟何必客氣,不妨一試罷!”吳風笑道。

“弟前年在湖南曾拜訪過江湖人稱洞庭三道之一的霞雲仙姑,其人已年屆百二十歲。門下有弟子數餘眾,年歲最大的弟子已經年過八十。在其紫露觀中,倒是看到過一副對聯。”說到此處,吳風示意倆人坐下再敘。

“上聯為,水深意處遠,下聯是,雲高思已極,中間為“心流”二字。弟覺得此二字似乎也配兄的這幅對聯!”

“心流….極好!可惜已經被人用過,再題上這二字不免有效顰之憂。話說回來,兄弟為何前往湖南遊曆,霞雲仙姑之名雖有耳聞,但從未了解,弟不妨為兄言之。”

“兄可知弟為何有幸能拜訪到此位前輩否?那是因為霞雲仙姑年輕時曾經在江南一片遊曆采藥行善,在我們衢州常山結識過一獵戶。彼時仙姑因為采一味靈藥進入了深山。兄也知道,浙江西部皆為群山環繞,奇峰異石,毒蟲鳥獸極多。此味靈藥是霞雲仙姑一派修煉神功的一味藥材,極其難采。她們一派每一代預選為掌門的弟子都要出門去采此種靈藥,與靈藥有緣的弟子就會接掌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