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個夢中的天使,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墮入凡間,或是籃球場上的投籃,或是擦肩而過的驚天容顏,或是明媚燦然的鍍上陽光的笑顏,或是夕陽餘暉中款款而來的少年,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在特定的場景由特定的人物開啟上演,畫麵美好,我心悠然,你醉在夢裏,覺得心中的某一處被觸動,泄露出不為人知的情緒充滿胸膛,然後你覺得滿心溫暖,胸膛被一樣的情緒占據,你能解釋這是什麼麼?
現在我解釋不了,因為我知道人的一生會遇見各種奇妙的場景,它會關於很多情緒,不一定就是愛情。可那時,我不懂,我認定那是愛情,我猜測著懵懂的尚逸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第一次,我由於不想看見尚逸的眼睛而別開臉,低下頭掩飾自己的酸澀。
我記得那時我扭過臉去, 低頭時餘光瞥見她在看我,似乎有些打量的意味,那時我發現尚逸醒了後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恍惚著我才驚覺她是轉學生,我這樣子對她似乎太冷淡了,於是就扭過臉去看她向她打招呼“你好,肖曉,我是齊歡”,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轉過來跟她打招呼“啊,你好。
嗯……你的名字很好聽啊”,她笑著說,眉眼彎成月牙,好看極了,生平第一次,天天混在男生之間的我,有了女生之間關於友誼的溫暖小情緒。
我現在有些明了剛剛在叫的情緒是什麼了,那時對同性的友誼的渴望,而我心中的小女生情懷也開始蘇醒了,除了心思細膩的喜歡另外一個人外我還應該幹點別的,讓自己覺得我是個女孩子才不致於是去了哪個本我,那個原本就該梳妝打扮柔聲細語的我。
然後後來當母親無數次驚歎於我怎麼變化如此之大時,我都在努力地回憶,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著說話不再粗聲粗氣而是心平氣和,甚至有些柔聲細語的?
從什麼時候我不再熱衷於在籃球場上追逐,而是選擇在場下靜靜觀看的呢?我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彬彬有禮不再像個混混了,是從什麼時候沒有了滿心壯誌,隻喜歡靜靜的坐著,像個女孩子一樣內斂成績內秀而含而不露的。
我幾乎懷疑我是變回去了,變回沒有遇到尚逸之前的樣子了,可是很明顯這是不一樣的,有本質的區別,以前我的沉靜是因為沒有欲望,而現在卻有了很多小女生的渴望的細膩的心思,總之我有成長了。比和尚逸在一起時,還要深刻有意義的成長,我幾乎懷疑那是我其實是參透了一些秘密,發現了本我的了。
而要是非要問起我有了如此巨變的原因的話,那麼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是肖曉轉來後和我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就被感染了被同化了,不知你有沒有過同樣的體會,被一個人從頭到尾,從裏到外的同化了。
夢醒了我看見向陽安靜沉思的臉龐,竟覺得那些事情其實是發生在隔世,而向陽認真看著我告訴我,他從沒見過像我這樣暴戾的女生,凶狠起來讓人心寒,不說話的時候讓人覺得靜謐淡泊,偶爾迸發的熱情卻又讓人覺得會把人灼傷,而最令他心悸的是我的哭聲,不知是受了多少年而累積的天大委屈。
我想,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用我的心愛他們。尚逸也好,肖曉也罷,還有唐席城和淩筱那都是我生命中最難以割舍的部分。
我對尚逸的愛,久積成疾,委屈之至,心酸晦澀,無人可訴,無人可解。而我於肖曉的愛,炙熱而歡脫,我喜歡她,沒有道理。從她第一次進門,第一次開口說話,或是更早之前,就已經開始被我偏愛了。誰都不能傷害她,否則,於我就是傷筋動骨,我會不遺餘力地還擊。
而對於淩筱那種習慣成自然的仰視,再到後來的惺惺相惜,她一直是我生命中的信仰,唐席城是我最難以忘懷的溫暖,每一個午夜夢回他的呼吸聲都似在耳邊,那種溫暖沁入心扉。而我放不下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他們,愛入肺腑,久愛成疾,病入膏肓,藥石無罔。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呢,日子過得飛快,我記得先是向陽因為詐騙初中學生而被捕了,然後就是為了躲避父母的責難而長達一個星期的離家出走。
其實當時詐騙初中生的隻有向陽和婁易,可是離家出走的卻隻有向陽婁易林皓吳越四個人,所以說青春時期的友誼真的是很奇妙的,家長說的一定要交好人做朋友,他們的關切我們是可以體會的,可是青春時期的友誼是可以不用分那麼清楚的,所以像吳越這種不愛與人打交道的人和林皓這種規規矩矩的人都跟著一起走了,你能體會到他們的那種兄弟情誼麼?
聽何雨說她找到他們四個的時候他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那天何雨身上地錢都掏光了,他們一人吃了四大碗麵還是覺得餓,聽到這我禁不住笑了,青春的我們總愛堅持一下自己的選擇來證明我是無怨無悔的,證明我的選擇時正確的,盡管傻氣卻讓人肅然起敬,我知道他們在堅持什麼,不過是一種對待青春不屈服,對待命運不畏懼的態度麼,我是極讚賞他們的。不要說我叛逆,請問誰沒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青春,如果青春不幹點自己想幹的事那就太了無生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