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羅帳下,單若然枕著羊脂白玉枕,躺在繡著金絲牡丹的錦被裏,眼前的朦朧逐漸清晰,依舊是那個收拾得古樸雅致的女子閨閣,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看來真的回不去了嗎?
一個月前,她還是21世紀的一個小護士,雖也隻是偶爾躊躇滿誌,經常混吃等死,可到底還是新時代女性,有蘋果有微博有朋友圈,不過是失戀買了次醉,醒來竟就到了這曆史中也不曾存在的莫名朝代--南楚。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胭脂香,幾案擺設皆古樸,擺放錯落有致,一側擺有一張古色古香的梳妝案,旁邊掛有銅鏡,鏡旁放著的玉簪木梳讓人一眼明了這是間女子的閨房,靠近窗子的一邊有張矮幾,幾卷書冊,另一側是一張精致的古琴。幹淨中透著幾許貴氣。
若然自踏上撐坐起身,身子卻十分無力,她原也是身材健美的,可奈何如今用的這身體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滴滴的相府二姑娘,更何況這一個月裏她投過湖,醉過酒,摔過梯子……沒少折騰。
為了回去她這一個月試了所有在她穿越而來的前一刻做過的事,奈何那日實在是喝的……幾近斷片了。
她起身在梳妝案前坐下,銅鏡裏一張巴掌臉,柳眉下一雙翦水明眸,白皙細膩的皮膚映得因病而蒼白的薄唇微紅,靜垂身側的長發及腰--這還是那個市一醫院的院花,隻是這雙眸子怎的不同從前的俏皮,襯得整個人的氣質也溫婉了幾分。
若然蹙眉,貼近一些,銅鏡裏的倒映也更加清晰幾分。一時間她自己也分不出鏡子裏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了。她打開櫃子最深處的一個檀木小盒,取出裏麵那枚青玉扳指,在手中細細摸索。
這月餘她雖有想過嚐試各種方法回去21世紀,可好幾次最後幫她實踐的卻都另有其人。她記得她穿越前最後的印象是喝醉後爬上了東風大橋上的梯架,結果摔下了河,所以她找來梯子爬,想摔一下試試,結果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便踩到了一階壞了的,摔了下來。她事後有去查看過,那一階壞了的竹子切口整齊,應是人為事先安排好了的。而她最後一次跳河時同樣也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便被人從橋上推了一把,那人帶著鬥笠,她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隻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卻還是掉進了河裏,醒來時,隻手中緊握著這枚扳指。
若然把玩著手中的扳指,她知道它的主人一定是想要她的命。隻是她還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是不是也是這相府裏的人。
房門被推開,她一驚,迅速將扳指放入盒中收好。
一個穿著碧色夾襖的俏麗女子手裏端著銅盆走進來,見她在銅鏡前坐著,忙驚喜道:“姑娘,你醒啦?你終於醒了。”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一盆水,立時衝到她麵前拉住她的雙手,一臉的欣喜:“您可不知道,您昏迷的這兩天可折騰死我們了,公子都兩天沒合眼了,姑娘,不是奴婢說您,您以後可不能再做這種傻事了,可嚇壞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