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麼半年內,他每一次單獨外出都會遇襲?歐陽碩一邊應付眾人的纏鬥,一邊想。眼前幾人,確屬高手。但對於師承玄慧老人的歐陽碩來說,不過爾爾。
玄慧老人何許人也?當今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可是世間武功修為的半仙,武藝出神入化,無人可比。當年玄慧老人為報弑妻殺子之仇一人一劍鏟除魔教數千教眾,如今已成名四十餘載。
玄慧老人一生隻收一徒,就是歐陽碩。
十八年前的今天,即嘉悅王朝崇獻帝十年。崇獻帝的親弟弟,手握兵權的冀王謀反。萬餘反兵齊集宮外,一時間狼煙處處,血流成河。逼得獻帝不得不自裁於炎熹宮。
冀王倚仗強兵幾乎是一夜之間便成功奪位。
冥冥之中,仿佛早有注定一般。樂極生悲,有命奪權,卻無命享貴的冀王改年號的第二月,怪病夭亡。
有人說,冀王之死是獻帝索魂;也有人說,是冀王有違天命,天譴之。
歐陽碩的母妃――怡妃蘇怡然為保全歐陽碩的性命,在反叛未殺進慕霞宮前,讓其弟蘇允用盡千方百計殺出血路將他送出宮門,自己一丈白綾隨獻帝而去。
蘇允救得歐陽碩馬不停蹄,欲逃往別國。無奈逃至浴鳳穀遇反兵截殺,蘇允武功雖高強,怎奈寡不知眾,不幸戰死。
若非玄慧老人路經此地出手相救,當年五歲的歐陽碩自是活不到今天。
早年喪子的玄慧老人對他視如己出,不僅收他為徒教習武藝,且百般疼愛。
十八年過去,一切似已被時間的流逝匆匆帶過,可在歐陽碩心裏,那塵封的殘酷事實無時不在敲擊著他的心。每每想到這些事,心頭的傷痕滲出的是永不停歇的痛楚。這份殘酷總使歐陽碩變得更加決絕。
冷冷的寒意由周身散發開來,“玩得夠久了,還以為武林中人傳說中的誅仙陣有多厲害,看來不過如此!”在銀色鷹狀麵具遮擋下,歐陽碩冷然一笑。心說,該結束了。
移動盈塵步,歐陽碩行動快如脫兔,銀衣頓時銀線一般穿梭在眾黑衣人間。明明是眾人包圍著的歐陽碩身形化做銀絲將圍攻者包裹,手中白扇蹁躚似蝶,微沾,即是一道血花。黑的衣,綠的草,還有那銀色玉樹臨風的人。此景妖美,更殘酷!
陣陣戾風掀起歐陽碩銀色的衣袂,飄揚處聽不到一聲哀嚎。隻眨眼工夫,一幹人等便已靜悄悄橫屍當場。
怎樣的境界才算是高手?手刃八名高手,身上滴血未沾!
今日是蘇允舅舅的祭日。這些,權當是祭他老人家吧。
待一切歸於平靜,再看歐陽碩。銀色鷹羽麵具下,隻露性感的薄唇,身材頎長,朝陽映照中,豐神俊雅。身上依舊銀衣銀靴,扇白如雪。――看不出絲毫打鬥過的痕跡。
倒是那熱血的腥味經風吹過,少頃,在空氣中蕩開,幾米遠的距離都讓人聞之欲嘔。
血腥味用無聲悲哀地控訴著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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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大條的林篆兒欣賞完這場21世紀根本不可能看到的血腥場麵許久才反應過來。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下意識地,林篆兒告訴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