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北上的路,心中依舊忐忑。想起王爺臨走時的交代:“檀兒,到了那一切皆聽應雄的安排吧。”我便明白,我的任務開始了。撩起簾布看了看旁邊一同隨行的張正錫,我又淡淡地笑了。有他隨行,便好,也已足夠。皇甫柱似乎發現我再看他,偏過頭,對我禮貌的笑笑,我亦笑。
進了額附府,我見了吳應雄,原來不過五尺短兒,矮墩墩的漢子。他看了我許久,一雙精明的眼睛發出了異樣的光。我知道,我的命運開始重複。
晚上,我躺在吳應雄的身邊嬌喘,他滿意的撫摸著我的肩。“很不錯。我要你從此跟了我,你可願意。”
我心裏犯嘔,但仍揚起臉,用魅惑的眼神望著他,輕聲說:“求之不得。”
他接著笑了,看著我說:“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定不負你。”說完,又將我按在身下。
“什……麼……?”我將雙眼變得迷離。
“就是……當一回軟刀子!”說完,他奸邪地笑著,衝向情欲的高峰。
第二天。我梳洗打扮停當,便依吳應雄之言,隨黃管家來到六合居,專唱堂會之所。
在這裏幾日,也不見什麼動靜。幾日後,黃管家突然來了,將我帶至偏房,低聲說:“生意來了。正往這邊走呢。你準備一下,先去唱個堂會,那主來了便叫你。千萬別露出什麼馬腳。”
我點頭。
我在慶雲堂唱了一場,便有人來說要叫去正廳唱一曲。我抿嘴笑了一下,果真來了。
正廳布置得很雅致,盆景花卉,虯架鏡台,自鳴鍾,書架,坐炕臥榻一概齊全,中堂一幅二喬觀兵書圖,旁邊條幅書:
小謫三千歲
往來在人間
我偷眼望去,那主已經癡了,便試機出場。
在門口笑道:“哪的貴客,什麼風吹到六合居了?”我說完挑起簾子輕盈盈地走了進來。
為今日這事我特意打扮一番,著淺紅比甲,蝴蝶盤扣中係一方杏黃秀絹,半高不高的月白衣領,別兩朵蟠枝梅,下身一溜水榭長裙,打著百摺。我懷抱琵琶,鶯聲細語地說:“各位爺們吉祥!”
那主溫和地說:“過來這邊坐吧。你們三個也坐。”
“爺們隻管吃酒吧,”我抿嘴笑著,“我不過一個戲子,還是唱曲助興得好。”說完,便偷眼打量那主,見他上身穿一件藍色湖綢團花夾袍,腰間掛一個醬色貢緞臥龍袋,頭上一頂紅榮結頂小帽,腳下一雙黑底雙梁靴,瓜子臉上略有幾顆細白麻子,不坐到跟前是看不見的——我偷笑道:“這小白臉的主就是那韃靼皇上了?”
大約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對我點點頭,笑著說:“有什麼好曲,有勞姑娘唱於我聽。”
我嫣然一笑,將五指收攏挑撥起來,琵琶變清越地響了。先揍一支《宴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