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十六年
這一天,坤寧宮裏變得格外熱鬧,宮女忙進忙出,公主、嬪妃盛裝出席,不為別的,字為一睹這位“冷公主”的芳蓉。
“今天是寧兒的及笄之日,各位公主、妹妹不僅送上賀禮,還親自前來。本宮先代寧兒謝各位了。”
“姐姐你也太客氣了,您待寧工作就如親生女兒一般,自從七年前把她接進宮以後,從未讓她踏出過坤寧宮一步,妹妹們隻是盡一點關切之意罷了,姐姐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發話的是當前最受寵愛的妃子,茜妃。她在宮中的勢力是僅次於皇後的,也隻有她,敢公然與皇後抗衡。
話音剛落,後殿的珠簾掀起,踏出來的是一雙純白的靴子,羅衣玉麵,把全場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寧兒仍隻是一身的白衣,雪緞上的暗繡是用杭州出產的天蠶絲繡成,光繡一朵花,就需花費半年的時間。連襯底的雪紡也是從揚州進貢,圖案栩栩如生,珍貴無比,全皇宮裏就隻有太後那裏和皇後這裏有,其他的嬪妃都隻有看的分。沒想到,如今卻穿在了寧兒的身上,與她的冰肌玉膚相襯,似乎把世界上所有的光彩都奪去了,皇後對她的寵愛可是顯而易見的。
寧兒雖已摘下麵紗,但仍低著頭,冷聲說道:“寧兒見到各位娘娘,公主姐姐。”然後俯身行禮。
寧兒著一說話,座下的妃嬪、公主,乃至宮女都不免顫抖了一下。世上竟有如此冰冷的聲音。
茜妃猛然回過神來,笑著說到:“寧公主不必客氣,快起來吧。”
寧兒這一抬頭,讓全場都見識到什麼次叫做真正的“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由於蒙臉而略顯蒼白的的小嘴,白裏隻透一點粉紅;粉嫩雪白的皮膚裏淡紅若隱若現。眉毛如畫,纖腰似柳,十指如蔥,金步輕搖,雖然隻是略施脂粉,便足以使天下在瞬間失色。
這些公主、娘娘們自慚的表情,自從寧兒摘下麵紗的那一刻起,就見到不少了。
“妹妹,”皇後的一聲呼喚把座下的人都從驚訝中喚醒。
畢竟是長年生活在宮廷裏的人,茜妃馬上就回過神來,回道:“寧兒從小不善言語,失禮了各位,本宮代寧兒賠禮了。”
“姐姐,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竟然把這麼個美人藏在坤寧宮裏這麼些年,看咱們姐妹在寧公主麵前都幾乎無地自容了,相信過了今天,寧公主留在坤寧宮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吧。”茜妃低聲地輕笑著說。
“本宮也在為寧兒物色夫婿,不知妹妹有何合適的人選?”
“皇後這不是已經有一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嗎?聽說三皇子這幾天就會凱旋歸來,三皇子從十三歲開始從軍生活,把終身大事都給耽誤了,不知不覺也快二十了,何不趁此機會訂下這門親事,也好名正言順地把寧兒留在您的身邊啊。”
茜妃自以為為皇後牽中了一門好親事。誰料,“不行”,皇後的一聲喝斥打亂了這難得的融合氣氛。
嬪妃、公主們很少見皇後發那麼大的脾氣,再也不敢出聲提議,隻是麵麵相覷,不知茜妃說錯了什麼話,把皇後激怒了。
“這事急不得,過些日子再說,先跪安吧。”皇後緩過神來,語氣轉重為輕。
“是。”座下無人敢違逆,都識趣地退下了。
“寧兒,你也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寧兒說罷便跪安退下了。
望著遠去的白影,皇後隻是喃喃自語地說道:“不行,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