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散朝之後,在永和宮的關雲昭得到消息:“玄母娘娘來探望。”
真是稀客啊。玄母自從被波羅佛設計沒了法力後,就一直在建安宮足不出戶,玄母石愛她的臉麵的,愛到不能自拔,但今日願意放下臉麵來找幼子關雲昭,看來還是將兒子放在了首位,人家是有母愛的,隻是不到關鍵時刻不出手。
“關雲昭,你什麼都知道了?”玄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硬是不要侍者攙扶:“你看了《仙神誌》,不要恨娘親啊。”
玄母現在頭腦清醒:關雲昭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關雲昭不理她,那以後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現在明白了:什麼廟宇香火都不重要,仙壽再長也不重要,隻要兒孫在身邊。
關雲昭是有理由恨玄母的,別說《仙神誌》中記載的玄母等上仙對雎若離的迫害,就算算玄母在天庭做的那些事,足夠關雲昭恨她永遠,不認她這個娘親都可。
孝子關雲昭沒有這麼做,饒是看到了《仙神誌》上的那些事,他也不那麼恨玄母,但責怪總是有的。
“娘親坐下吧,”關雲昭來扶著她:“我已經知道了聖元真君淚一事,雎若離就是聖元真君淚,你和其他幾位上仙對雎若離的迫害,我也知道。可事情都過去了,您的錯就以後慢慢地去贖罪就可,我會為你一起贖罪的。您別胡思亂想啊,我會常來看你,今日既然來了,就在永和宮裏坐坐,不要老是悶在建安宮內。”
行了,關雲昭這就打發了玄母了,玄母都接不上話了,還有很多“對不起”之類的道歉話都沒說呢,卻不想關雲昭這麼看得開,一下子就讓玄母沒話說,隻不斷點頭。
那玄母還須在這裏坐著幹什麼?
“關雲昭你不怪娘親就好,以後要常來看望娘親啊。”玄母也是害怕孤獨的,現在對關雲昭的探望也是每日盼著的,恨不得每天都看到關雲昭來探望自己。
有時候玄母也會有患得患失了:要是關雲昭哪一天不理會自己了怎麼辦?惟妙惟肖一直恨我,那以後誰還會來看我啊?
這個令人可憐可恨的母親,現在對兒子是在乞求:尊貴的名譽對我已經不重要,隻要你還當我是娘親。
玄母不願在永和宮呆太久,怕被外人看到她現在白發皚皚的樣子,於是就立刻離開了。才顫歪歪地走幾步,回過頭來:“關雲昭,娘親想著……”
“娘親想什麼呢?說吧。”關雲昭對玄母很尊重,隻是少了母子之間的親情。
玄母也不在乎,隻要有一點親情就足夠,現在她想說:“我看,不如……等等再說吧。”
“娘親是否有難言之隱?”關雲昭追著出去。
玄母已經坐上了馬車。
現在以迎戰為重,所以玄母的事業暫時放一邊吧。關雲昭隻有這樣了。
朝堂,議政,奏章,習劍,這些許多事可以充實關雲昭的生活,也可充實一下他空虛的心,暫時的,一下子心裏又空虛了。
雎若離卻隻有用習劍來充實自己,克這怎麼填補得了現在心裏極大的空洞呢?那猶如黑洞一樣幽深的空洞不見底不見尾,隻有那個令她愛恨交織的人才可填補。
關雲昭,我可以助你殺了波羅佛,你要知道你獨自一人是殺不了波羅佛的。
雎若離決定去找關雲昭,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就來找你,我要讓你知道,你缺不了我!
愛戀不來,那就自己去找他,雎若離想好待會該說的話,不可大吵,不能讓關雲昭操心,現在隻可給關雲昭幫助,不得煩他。
永和宮內院書房,關雲昭在批閱奏章後,出去走走。雎若離與關雲昭沒碰上麵,就來到了關雲昭的書房等。
對於關雲昭的奏章,雎若離不去碰,那是關雲昭的事,都交由他處理吧,反正他沒有讓雎若離議政的意思。
不過呢,書案上有一類似奏章卻不是奏章的東西引起雎若離的注意:其他奏章都是金銀相間的外殼包裹著,裏麵是白紙黑絲,而這個是有無形圖案的。
好奇心驅使雎若離去看,看著看著,那張絲綢做的詔書已經到了雎若離手中了:傳位詔書,孤若在戰中身亡,暫由先離君之子蕭普凡繼承天君之位,離後雎若離輔政,太白與李佐佑輔佐。
雎若離感覺這是關雲昭寫的遺書,驚地一遍一遍地看,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你怎麼走進我的書房?”關雲昭對雎若離這個樣子十分不樂。
雎若離囔囔道:“我想要去哪裏,沒有誰可以阻止。”
“偷看孤的詔書,這是死罪!雎若離你要自了還是如何?”關雲昭眼劍直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