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宛如迷霧裏的花,教人看不清摸不著,也讓人極為不安、惶恐。
生怕她消失得如出現般,旋踵即逝……
“很遙遠,遠到此生都不知有無回去的可能。”
她吃著魚肉,隨意地說道。
“不在這四國之中?”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覺荒謬的話。
可他竟本能地認為,她不是這四國中人。
倘若是,這般獨特的她,早該舉世聞名才是。
男人的話讓袁園媛吃魚的肉一頓。
星眸抬起,直視著對麵的男人:“你相信嗎?”
相信嗎?如此荒謬的事。
但卻真真實實發生了。
“汝說吾就信。”
他沉聲說道。
語氣裏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而這話並未換來袁園媛的回答,她隻一笑而過。
半餉後,男人上下滾動了會兒喉結。
“汝的家鄉是何模樣?”
他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他一分一毫、一絲一星,全想知道。
“恩?二十一世紀嗎?那裏沒有皇權,那裏人命極貴。”
“那裏男女平等,女強人多得數不勝數。”
“那裏的人互相尊敬,熱愛文明,那裏隻靠能力說話,不似這裏。”
袁園媛回憶著說道。
雖然這些從來與她毫無關係,可事實卻是如此。
“竟有如此美好之地。”
他聽得眼簾一垂,確實隻有那般盛世才配得上她…
美好?
聽得袁園媛身子微微一顫,嘲諷地笑了下。
“汝,可想過回去?”
慕澤的心下微微泛起緊張。
他的問題一脫口,又陷入了安靜。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隻過一分鍾之久,他卻宛如等了一個世紀般。
似是深思的袁園媛,最終開口說道。
“於我而言,哪都一樣,回去又如何,在這又如何。”
在哪還不是一樣,做著一個逃命之徒,過著無處可歸的流浪生活。
她臉上對世界的嘲諷裏暗湧著絕望。
看得慕澤銀瞳悲沉。
嘩!
還沒反應過來的袁園媛,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慕靠山,你這是在占小女子便宜嗎?”
她小臉一沉,這個男人最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根本琢磨不透一絲。
“汝需安慰,吾剛巧想發慈悲。”
他如低音炮的嗓音裏夾雜的心疼,她聽在耳中。
明明是如此高傲欠扁的話,卻聽得她眼眶一熱。
恍惚之間,她竟感到這懷中,她躺過千百回般。
竟本能地感到安心…
她任由身體的驅使,將頭埋在這健碩的胸膛上。
此刻,請容她矯情懦弱一番。
以前,她在多少個日夜裏怨恨過、悲哀過。
她不過想求份安穩,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
她也不過二十七之齡,卻赤著腳走過別人一生都可能無法經曆的荊棘和陰暗。
走得她腳下血流成河,凍得她連心髒都快寒成冰…
片刻的懦弱之後,理智告訴她該堅韌。
她輕推開眼前溫暖有力的懷抱。
“我大發慈悲地讓你發慈悲。”
她又換上一如既往的輕笑,
那無所謂、無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