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林城白家家主白錚的一百壽辰,府裏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丫鬟仆人,一個個腳步匆忙,手捧著各家送來的賀禮,府內一片喜慶之色。
“婉娘,香滿樓(我承認,我俗了)的糕點怎麼還沒送來,你去催催!”女人的聲音很大,有些沙啞。“嗯。”答話的婉娘輕允了一聲,聲音婉轉而溫雅。
她推開後門,有些吃力地掩上朱褐色的大門,纖弱的身子和這足有兩個她高的大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轉身,裹緊了披在身上的單薄灰色披風。昨夜剛下過一場瑞雪,到今日的下午才開始消融,太陽的陽光有些無力,地上有一灘灘濕潤,雪水順著屋簷滴落下來,發出“噠噠”的不重不輕的聲響。
“咦,小孩?”婉娘的眼神聚焦在後門左側的屋簷下,一個躺在籃中裹著厚重綢緞的小孩上。“你的娘親在哪?這麼冷的天把你放在這裏也不怕把你凍壞嗎?”她抱起籃中稚嫩的嬰兒,動作輕巧而小心,裹著她的藍色綢緞柔滑中帶著些溫暖,正如其中的嬰兒那柔嫩的皮膚,這種柔軟也刺激著婉娘心中的柔軟。婉娘輕輕地撫上她的額頭,指尖滑過她的麵龐。
“我的子寧如果還在的話,一定會和你成為好朋友。”婉娘的手纖長而粗糙,正如她經曆過的年歲,她又撫上她頭頂幾根新生的稀疏毛發,神色有些心疼,透過懷中的嬰兒,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她的神色像是哀傷的黑白電影中的一幕,看著懷中的嬰兒睜開眼睛看著她,又溫柔地笑了起來,清麗的臉龐躍上幾縷歲月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她的疼疼,她沉默背後的故事。
“小家夥,你的娘親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把你帶走了哦,你怎麼越看越可愛呢?”婉娘將嬰兒裹著的綢緞又拉緊了些,不讓冷空氣鑽進去,嬰兒隻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嘴角勾起,咧開的嘴裏還沒有長牙。
婉娘歡喜地轉過身,背對著白家的牆,望著這正在消融的雪,望著這單純的灰色,又看看門前幾棵光禿禿的泛黃色的木,低頭凝神望著嬰兒:“我叫你木涼,可好?”她見嬰兒隻是笑,她也便開心地笑了,高興地喚著:“木涼,木涼,木涼!”她臉上的笑單純而滿足,像極了一個孩子。
“這裏太冷了,我帶你去裏麵,裏麵暖和。”婉娘又推開掩上的門,雖然木涼還不會說話,但她看見她的笑,婉娘心裏就暖暖的,她知道,今日的這個嬰兒,以後就是自己的親人了,婉娘此時已忘記了其他,朝自己單獨的房間徑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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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審核啊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