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估摸著肚子餓了,反正新衣衫袖子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捋起袖子露出半截臂膀,此一番舉動,又刹到一幹路上行人!
為嘛呢?春天整日的混廚房,很少出門,除了臉蛋顏色正常些,全身肌膚白裏透紅,這女尊國女子出外養家,整日裏風吹雨打,沒幾個似春天這般白淨,瞧著就像斯文小姐,但她一摞袖子,把這斯文氣質破壞,行人紛紛鄙夷,路上女子們眼神瞧不起最多,以為春天是吃白食的小白臉!
這裏的‘小白臉’意指吃男人飯,靠男人養活。男人在女尊國裏最沒地位,就好像阿德沒品美貌,隻能做富人家的小姐侍從一樣。
阿德心裏頭難受,夫人偏偏就調配了他來服侍三小姐!他阿德雖說是男子,但一貫跟隨夫人,府裏頭的夫郎們,也要賣阿德三分臉麵。
春天指著一高樓,大聲對阿德說:“阿德,這菜館體麵!咱們進去吃”。
阿德小心避諱其他食客,今天的人丟大了,小聲的湊近春天說:“三小姐,在外邊您要注重身份!我阿德隻是小廝,不能同主子平起平坐,您在稱謂上,語氣上多注意一些!”
春天很認真的看著阿德,直到阿德被盯得心裏發毛,春天才笑眯眯的說:“你心裏瞧不起我這個‘主子’,何必要裝門麵功夫?我抬舉你,自有我的意思,你不識抬舉,也是你自身造化。阿德,我信奉人人平等,男女一樣!”
阿德躊躇再三,考量再三,終於忍著難受,坐在春天下手位置,一起吃飯!
春天麵上笑容更燦,一麵吃著菜,好心的替阿德夾菜,過往的食客,堂倌全被這主仆倆震撼,紛紛竊竊私語。
隔壁的包間裏,坐著一位公子,白衣素衫,唇紅齒白,行止端莊,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雙目秋波湛湛,頻頻注視春天主仆。
公子身旁站立一年輕小廝,青衣小帽,長相十分可喜,也是對春天主仆好奇。
“公子,要不要春桃去打聽那是誰家的小姐?真是個奇怪的小姐,看她那樣子,仆從不一桌吃飯,她還不喜歡!那小廝也不怎樣,就值得小姐刮目相看?”
白衣公子放下竹筷,嗔視小廝,似笑非笑的神情,“要你多事!”
春桃捂嘴一樂,“公子怎不會好奇?剛才眼勾勾的看著小姐,不知是誰?我跟酒保打聽”。
小廝春桃招來女酒保,細問了一下,樂嗬嗬的跟他公子彙報,“公子,那小姐竟說什麼:信奉人人平等,男女一樣!這小姐酒保說沒見過,但那位侍從,酒保說是惠夫人的跟班,那年紀輕輕的自然是惠家的小姐了,隻不知道小姐排行數幾?”
白衣公子‘啊’一聲,麵上紅了一下,他聽爹說過,要為他尋妻主,好像就是惠家小姐,原來惠家的小姐這般與眾不同!
“春桃,你速去打聽是幾小姐”。白衣公子緊攥衣角,聽聞惠家大小姐,二小姐都已娶了夫郎,連歲數小的四小姐和八小姐都成親了,那麼。這位莫不是不曾被傳聞,不被外界熟知的三小姐?
春天正高興的吃飯,一個十四歲的小子來到她飯桌邊,向她打聽,“小姐可是惠夫人家的?請問排行第幾?”
阿德很不高興,難道沒看見他?這小子看裝扮也是小廝身份,怎麼能向三小姐直接打聽?太不符合做下人的標準,太沒職業道德了。
春天趕忙答話,怕阿德發飆,好好的和氣吃飯多好?
“在下啊排行第三!”
春桃打聽清楚了,朝春天善意一笑,自己進包間。
春天目送這小子進包間,布簾掀起的刹那,春天恍然看見一美男子,美若夏花,風度飄逸的白衣男子,春天再要細看,布簾垂下,掩去白衣男子光華,目不能視。
春天呆怔怔的,心裏想:美人啊,美人!
男仆阿德臉紅了,替三小姐害羞,真丟人啊!
包間內的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春桃說三小姐傻,看來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