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在心裏的失落和緊張漸漸褪去。
她看著服務生端上桌的白水，腦海裏念頭無比清晰。
“你知道陸然的事。”
慕馨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雖然不知道秦妍是怎麼知道的，但從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她就已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資格，秦妍已經拿捏住了她的死穴。
明明知道對方準備好了一張會刺痛自己的網，她依然要心甘情願的走進去。
老天爺對她還真是狠心。
坐在她對麵的秦妍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笑意，“少頃昨晚就跟我通過電話了，這種事情直接問我這個當事人不是更快嗎？為了你的事，他費了不少心，像他那樣的大忙人，你還這麼麻煩他，不太合適吧？”
慕馨強忍著起身離開的想法，緊緊攥著拳，“他怎麼說的？”
她以為嚴少欽的態度已經拒絕了她，也一直在想應該怎麼樣說服他，可現在看到秦妍勝利者般的笑容，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居然妄想得打那個男人一絲同情和憐憫，以為他至少會委婉的拒絕她的請求，想不到，他居然直接跟秦妍說了。
她想象不出嚴少欽當時會用什麼樣的口吻跟秦妍談論著件事，她像是變成了一個可笑的故事，在秦妍麵前沒有任何資格。
對，她必須要承受這些。
“沒有什麼特別的，你也知道他那個人的脾氣，讓他開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也不想做這個壞人，隻要你在這份文件上簽字，我就答應讓慕氏參與新藥開發，也會盡力推進新藥的研發速度，並且，可以答應讓陸然做第一批使用者。”
按照秦氏藥業的風格，這批藥一旦被研究出來，進行上市，絕對是天價賣出。
可現在秦妍敢做出這樣的承諾，就代表陸然一定有試用這種藥的機會，那是不是也代表著，她可以用盡全力保護陸然的命了。
一下子，心裏的石頭消失了一半，可慕馨視線微微向下滑，落在那份文件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愚蠢和天真。
作為秦氏藥業的千金小姐，嚴少欽的未婚妻，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如此好的機會，不折磨得慕馨生不如死，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文件上第二條，明確寫著，在新藥研發出來之後，秦氏集團將擁有慕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並且將替代慕長盛，成為下一任慕氏總裁。
這也就代表著慕家的最後死刑。
她沒有直接開口要慕氏，而是把慕馨徹底逼到了懸崖邊上，由不得她拒絕，由不得她口中那半個不字落地。
這一招，真是殺人不見血。
偏偏，慕馨隻能坐在原地生氣，卻沒辦法起身，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聲音變得微弱，隨著幾分顫抖，緩緩說道，“你能做秦氏的主嗎？”
沒有討價還價。
她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她拒絕。
不能寄托希望在嚴少欽身上，她隻能用這最後的機會替陸然爭取。
而且慕馨相信，就算這件事被她父母知道了，他們也不會責罵她。
秦妍微微蹙眉，“你懷疑我？”她本來想好好羞辱慕馨一下，讓她知道現在慕氏已經完了，她沒有任何留在嚴少欽身邊的可能了，卻沒想到沒等那些話說出口，慕馨就已經在進行下一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