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1 / 2)

請原諒我依然寫詩 依然在這個塵世上忙碌與熱愛

——娜仁琪琪格《我有我的九萬裏山河》

從F城到N市的綠皮火車,二十六個小時的硬座。

陸芷晞剛在學校結束了論文答辯,拍了畢業照,結束了畢業典禮。所以四年的大學生涯到這裏算是畫上句點。前一天晚上,和宿舍一群人嗨得太過頭,她現在頭還有點暈。四個人在學校附近大排檔擼了一頓大的,還穿得花枝招展的在酒吧抱著酒瓶緬懷了一下大學四年匆匆而過的年華,更多的是對彼此的不舍和最後一點象牙塔時光的追憶以及戀人們各奔東西麵臨的各種抉擇。一坐就坐到淩晨,大家醉醺醺的回去倒頭就睡。陸芷晞沒睡著,她的枕頭後來默默濕了一片。所以最後的一天,四個人在宿舍昏睡了一天,到最後提上行李走的時候,大家都說因為沒睡好,所以眼睛還是紅的。時光就像刻刀,有的東西被越磨越淡,有的卻被越刻越深。她們的感情就是後一種。

為了讓走過四年的路以一種更難忘的形式結束,所以陸芷晞選擇了綠皮火車的硬座,記得當初要來F城,一個稱得上遠方的地方,就是想要這種感覺,一種能坐在火車上看沿途日夜風景的感覺。因為有一些風景隻有在火車車窗中才顯現出韻味,比如淩晨兩點窗外的滿城燈火。

當初有多心心念念地想逃離,就有多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當初所想的遠離以結束,既然辦不到,隻好自己回去了結,這可能就逃不過的宿命。去的每一個稱得上遠方的地方,樂觀者會說是因為遠方有你要遇見的人,悲觀者會說,逃得再遠,都逃不過自己的牢籠。陸芷晞一直都遊離在樂觀和悲觀的邊緣。

就算已經半夜兩點,車廂內依舊人聲嘈雜,陸芷晞坐在座位上渾身不舒服,她的兩邊都是人,肩膀擦著肩膀,沒有地方可以讓她眯一下眼,隻能趴在包包上放鬆一下已經快要僵硬的身板。她甚至懷疑手機放包裏等等都掏不出來。她想起隨身帶著的頸枕,艱難地拿出耳機,萬年不變的幾首歌單曲循環,簡陋的睡一覺。

一路過很多城市,一路看很多人群,匆匆忙忙的在行程裏睡了又醒……手機循環到這首歌。陸芷晞的眼角流下一滴淚。

你是我的風景。所以沒有你的地方都叫漂泊。

我走過許多地方,我看過很多地方的風景,但是當我麵對這觸動心靈的美景時,我都覺得,那個時候,我都不應該是一個人站在那裏。

第二天清晨,火車進站,廣播提示的是到達C城,停留時間是十分鍾。

“呼!”終於能喘口氣了,有點睡眼惺忪,陸芷晞掩麵打了個哈欠一邊避讓著上下車的旅客,靠在站台旁一根柱子上,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想著再過兩分鍾就得上去了。

餘光看到對麵柱子上站著一個男人在抽煙,清晨殘留的薄薄霧氣虛虛的籠在他的身上。說真的陸芷晞長這麼大,沒見過抽煙抽得這麼禁欲的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顯得身形挺拔,明明已經是農曆四月的天,剛過立夏,夏天的氣息日漸濃厚。而他西裝革履,站在人群喧囂中顯得那麼的出塵,仿佛與整個世界都不相幹,就像塵世間的喧嚷根本無法讓他皺一下眉頭,獨自蕭索的立在一片銀裝素裹裏。臉說是棱角分明,似刀雕刻,會不會太言情?目測了一下身高,起碼185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