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退開,拉開一段距離,慌亂的,驚慌失措的。
他確上前一步,慢慢的伸手,那小丫頭往回縮了縮脖子,隻覺腦袋的發絲被輕輕觸動,繼而,她抬頭,確見他手掌心有一片葉子。
那片葉子靜靜地躺在他手掌心。
她一時間變得呆傻,愣怔在原地。
忘記了謝主隆恩,隻張了張嘴,確見他自懷中掏出一方白色錦帕,極其溫柔的幫她擦拭著臉上的塵土。
這一舉動,可謂是從未有過的,即便是最最寵愛的丫鬟侍妾。
那個“我——”字卡在喉頭,她僅是說了一個字,再沒敢多說第二個,皇上的性子陰晴不定,少說話為妙總不算錯事。
據說,那小丫鬟得了寵,雖說寵溺,皇上未同旁的娘娘侍妾一般動她,隻讓她身旁伺候。
俗稱‘禦前侍奉’。
不幾日,華爵雲派兩國大將直搗墨冰國。
沈天通被夢將公一同回了華爵國。
他們華麗錯過。
華爵雲聽及沈天通被夢將公說服的消息,半絲都不相信,隻等見到本尊之時。仍然疑多信少。
那時,他坐在大殿上,望著濃霧般的煙氣自香爐裏飄出來。
自打做了皇帝之後,從未有過的孤獨。
似乎高處不勝寒。
香爐裏的冉冉上升的香味模糊了他的視線。
大殿之中,竟然未有一人,除卻站至一旁,陪伴左右的小丫鬟。
靜,靜的讓他害怕,無助又恐懼的仿佛回到那個堆滿白雪的情景。
撫摸著燦金燦金的龍椅,忽然害怕,終有一日,那底下的龍椅便成了他二哥的,思及此,渾身汗毛豎起。
甚至一陣風吹進來,他佯裝鎮靜,確如何都鎮靜不了。
扭頭,及小丫鬟招了招手。
小丫鬟膛目結舌,同那日一般的表情,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那副鎮靜的模樣,真的好像她。
她指指自己,一雙眼睛隻看著他。
他點點頭,又一次衝她招手,聲音裏透著一絲溫柔“過來。”
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他確一把抱住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確覺他渾身瑟瑟發抖,嘴裏低低的說了一聲“瀾兒,別動,就一會兒。”
瀾兒?她訝異,曾聽不知道誰說過,皇上最最在意的女子名喚瀾兒,此番,恐是想念她了。
皇上我並非他們說得如此無情,至少,他心中那個位置無法動搖,即便是所有的女人都未能動搖過,也說明他重情重義。
衛二來的匆忙,並未差人稟報,隔著窗子望向裏麵,看到那一幕時,略微垂眸,同一旁的小太監說“你同皇上說一聲,說沈天通、夢將公回國求見。”
話必,小太監隔著雕花木門喊了一聲“皇上,門外有人求見,夢將公同沈天通。”
似瞬間驚醒,小丫鬟見皇上不動不搖,沒聽清一般,於是,輕輕的喚了一聲“皇上,門外有人求見。”
他不動不搖,隻略顯滄桑道“隨他們去吧!朕在靜一會兒,就一會兒。”
又少傾,直至裏麵極具威嚴的傳來一聲“讓他們都進來。”
於是,小太監方才謙恭的推開門。
沈天通看了一眼夢將公,隨後墊著手中的折扇,尾隨其後。
進了大殿,華爵雲已經端坐龍椅之上,龍椅燦黃燦黃的發著金黃,熠熠生輝,沈天通垂眸叩拜的空當撇撇嘴,華爵雲此刻看起來更像是可憐蟲。
一個即將無人問津的可憐蟲。
寂寥孤寂的可憐蟲。
作惡多端的下場,多半都是與眾不同的。
叩拜之後,落了坐,華爵雲邪邪一陣,笑中滿是鄙夷不信任,於是,他居高臨下的說“嘖嘖嘖,如今叛變的不在少數,朕任何人都想起過,任何人都可以相信,唯獨是你,你是華爵天的二師兄,友誼深厚,又怎能無故的前來投奔朕呢!我真的有些不相信。”
沈天通墊著手中山水潑墨的折扇,道“我同華爵天友誼還算是深厚,隻是,我恨他,恨他腳踩兩隻船,左右搖擺不定,既是我在意允樂,允樂確隻喜歡我師弟,你倒是說說,看自己傾慕的女子同自己的師弟在一起,你是什麼心情?”
頓了頓,他又說“招惹我最喜愛的允樂也就罷了,對簡瀾那丫頭也是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聽及簡瀾二字。
他心尖某根弦觸動,針紮一般的刺痛了一下,龍椅擱置的雙手也慢慢握緊,最終,憋氣又期待的問了一句“近日以來,瀾兒可好?華爵天……對她可好?”
沈天通點點頭,“自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