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見他一步一挪的走來,頓時站起身來,讓出一個座位,順手在溫熱的石凳上擦拭了一下,極端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坐吧!這裏曬曬太陽,更有利於傷口恢複。”
沈天通扶著石桌邊沿,上麵仍然冰涼冰涼的,他坐下來,道了一聲“謝謝!”
華爵允同他攀談了幾句,大約是問關於華爵天的事情,他便說帝上大約已經回墨冰國,隻等周詳計劃,爾後,一舉拿下華爵國,迫使華爵雲乖乖讓位。
講完這些,又開始講關乎李太傅當初拿那丫頭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再後來,李太傅真的來了。
那時,他背著小包袱,臉色蠟黃蠟黃的不似從前,而且較之前瘦削了不少。
臉上的皺紋也多添了幾抹,原本琢磨著去鄉下老家,算是告老還鄉,途中,剛好也尋到這家客棧。
真可謂緣分,不遠萬裏在某處客棧相聚。
父皇立即站起身,微微一笑道“方才還同瀾兒提到你,這是說曹操曹操到嗎?”
李太傅緊了緊身上的小包袱,兩步並作三步上前,爾後,一把將小包袱放在石桌上,華爵允登時滿上一杯茶水,茶香四溢,有斑駁的樹影打在石桌上,白色羊脂玉般的茶壺上麵星星點點,忽明忽暗的零星樹影,頗為安詳。
李太傅滄桑的眼眸中透著久別重逢的喜悅,無數的感慨卡在喉頭,眼眶中的淚水打轉轉,他緩緩的接過皇上遞過來的水杯,道“謝皇上!”
喝了一口茶,霍然覺得竟是從嘴邊暖到心底。
片刻後,他才道“皇上,你們到底在談什麼?老夫知道,反正有這丫頭的地方,一定有快樂。”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簡瀾自豪的附和著“那是當然,我是開心果嗎?這個…有人能比嗎?”
“李太傅….”皇上眨麼眨麼眼“朕忽然想到當年你在皇宮中沒少同朕吐苦水啊!莫不成你忘得一幹二淨了。”
李太傅富有一拍腦門,將青瓷茶杯輕輕的放在石桌上,道“哎呀!老夫忽然忘記了,那丫頭確實是沒少調皮。”
眾人登時嗬嗬的笑起來,連小雲億都鸚鵡般的附和著“調皮調皮調皮。”
老娘摸著她的小腦瓜,笑著說“瞧瞧,瞧瞧,瀾兒啊!小雲億都說你調皮呢!看來往後得收斂點,不然啊!往後肯定沒人要,嫁不出去,娘親就將你轟出去。”
沈天通忍住笑,捂著傷口,忙道“是啊!再淘下去,我們家帝上都得嚇跑了,不要你了,看看到時候誰要?”
華爵天一路趕來的時候,可謂是一直緊皺眉頭,豪雲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般著急,那種慌亂狼狽的模樣,讓人見了,便也跟著徒增傷悲,往日的冷靜威風全全不見,現下裏,隻不過是一個單純的、落魄的,思念自己傾慕之人的癡心男子罷了。
偶爾,他會萬分慌亂的問一句“豪雲,她會沒事的,是不是?她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對不對?”
那時,豪雲極想同他說一句“帝上,沈大人現在也下落不明,怎不見你叨念沈大人,確滿口都是那丫頭,這不公平,很不公平。”
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在一旁尾隨,也便隨同四處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