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閣樓客房十分雅致,桌子上皆是美味的食物,簡瀾將糖葫蘆小心翼翼的放在錦帕上,繼而鬆鬆散散的包裹起來。
沈天通瞧她進來並不感到意外,他站在靠窗的位置,手裏依舊是那把山水潑墨的折扇,似乎亙古不變,折扇有一下無一下的輕輕敲打著自己的另一隻手。
簡瀾饒過布滿菜肴的八仙桌,瞧瞧起來直流口水的各色菜肴上麵白雲團子煙霧繚繞。
但也隻是掃了一眼,繼而對沈天通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沈天通眨麼眨麼眼,低低道“上次隻是見你匆匆的背影,偏巧有事,不能打招呼,見諒見諒。”
相互打了招呼,迫不及待的坐在八仙桌前麵,看個個精致漂亮的盤子,盤子上的菜肴不僅漂亮,而且各式菜肴都能饞掉人的口水。
眾人齊上陣,不在乎主子屬下,全全動筷子。
簡瀾用竹筷子夾了一塊柔嫩細滑的魚肉,吃進嘴裏,頓覺嫩滑好吃。
那時,她瞧著沈天通吃得津津有味,極想問問關乎華爵天失憶的事情,至少,他旁人記得,隻是將她忘記了而已。
此事頗有些蹊蹺。
猶豫了片刻,失神的功夫,她最愛的鐵獅子頭大丸子被沈天通那家夥搶了去,本是想要去搶,可見他左右上下各咬一口,明顯著欺負人而已,又十分惡心人的在上麵舔了舔,她有種...有種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的衝動。
想問關乎華爵天的事,可幾次張了張嘴,終於沒問,或許有必要,或許再沒必要,他娶了允樂公主,她再細追究下去,還有何意義?
即便哪日他腦袋好了恢複了記憶,中間夾了一個允樂,她想著他們再不能回到從前。
莫不成,有記憶之後,讓他休妻?
她慘白一笑,癡心妄想罷了。
用罷飯,店小二端來一壺上等茶水,而後,忙著幫諸位斟茶。
他甩甩肩上的白錦巾,一邊斟茶,一邊用白錦巾擦拭著額角上的汗水,盡管是冬日裏,因為上下樓梯亂跑,他額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
華爵天緊了緊身上的黑色狐裘,盡管如此,鼻頭紅通通的,性感的唇微微輕啟,他端起青瓷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扭頭,看向簡瀾,好奇的問“姑娘,能問幾個問題嗎?”
簡瀾端起茶杯,茶水已端至唇畔,熱騰騰的氣體直撲整張臉蛋和唇畔。
端茶的那隻手瞬間僵在那裏,又訕訕的收回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光滑的杯身,慘白一笑,怎麼?久經波折,曆盡艱難險阻,他們之間,就僅剩...僅剩生疏的‘姑娘’二字了嗎?
不過,她選擇原諒他,不管是何原因,他失憶了。
不管將來如何,過去的時間裏,他留給她的,美好居多。
她故作堅強的揚著笑臉,說“帝上,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
華爵天啜了一口熱茶,本是熱了五髒六腑,可這丫頭,為何帶著一張偽善的麵具。
明明不高興,確佯裝笑臉。
不高興?他自嘲一笑,嘲笑自己太武斷了,人家明明是笑,他確覺得非常苦。
甩甩頭,雙手捧著精致的茶杯,問“華爵允,也就是我父皇,他現在可在宮中?身體如何?”
簡瀾盯著他看,腦袋裏有些混亂,不知該說不該說?
因著衛二還在身旁,現在,講不得。
她扭頭,暗暗的瞥了衛二一眼,繼而回過頭來說“帝上,我僅是一小小的燒火丫頭,隻懂得燒火,連飯菜都不會,因此,莫要為難奴婢了吧?”說話間,及他眨眨眼,努努嘴,不知道他能不能領略她內心的想法。
言外之意是,有衛二這個眼線,不當講,因此,便不講。
即使講,也是胡說八道。
他改口說“哦!是本君的錯,四弟那日便同本君說了,父皇好的很,本君該相信他的。”
半晌,室內有陷入沉寂。
確是華爵天先開口,將茶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他伸出纖細修長的好看手指,說“你...大概知曉四弟的喜好,所以,陪本君去街頭轉轉。”
太直接惹人懷疑,因此,簡瀾稍加推脫,呐呐道“這...好嗎?”
“走吧!”華爵天上前,一把將她拽起來,道“四弟說過些時日要娶你,因此,你應該最了解四弟喜好。”
一路被拽著往外走,衛二亦是尾隨其後,倒是沈天通一把橫在前麵,道“這位兄弟,還是在這裏等吧!我們家帝上從來不親自買物件,既是親自買,那便是秘密,若想多活幾日,那便等著我家帝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