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憂傷,六哥添了雲憶(2 / 2)

她四下環顧了一圈,皺眉問“六嫂呢?”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小娃娃仍在哇哇大哭,讓人心煩意亂。老六及嬤嬤擺擺手,老嬤嬤蹲了一福,而後,抱著那依舊哇哇大哭惹人心煩的小家夥出去了。

簡瀾隻覺耳朵有些發癢,掏掏耳骨,抬頭。見六哥的背影帥氣而落寞,依然是那一身亙古不變的白袍,隻是沒了往昔的溫和笑容,似乎……愁雲滿布。

看起來,事情並不簡單。

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酒味很是好聞,隻是,近距離觀察,他雙眼發紅,下巴已經長出密密麻麻的胡渣,的確,有幾分狼狽。

他一杯酒瞬間下肚,又自顧自的滿上一杯,竹葉青混合著酒釀,確實與眾不同,她一把將手按在他的青瓷杯上。

杯子涼涼的,觸手確同玉石一般溫潤。

她吞咽了一口吐沫,忽然覺得胸口堵的難受,實則該喝酒的是她。

歎息一聲道“六哥,煩心事可以同我說說嗎?”

六哥娓娓道來,原不成,織雲難產,生小雲憶的時候,疼了一天一夜,結果大出血,眾太醫束手無策,最後不治身亡,初初的時候,他從未正眼瞧過這娃娃,隻因他將小家夥當作元凶,直至今日,似乎想開了,方才抱了她一下,不管如何,這孩子是無辜的,誰忍心去苛責一個無辜的孩子。

終究,這娃娃才是他至親之人。

自華爵雲做了皇帝,將一些偏向於華爵天甚是華爵允的老臣統統換掉的換掉,遠調的遠調,留在自己身旁的,一般都是心腹。

自然,有才華的,懂得領兵打仗的,他還是比較推崇惜才。

青玉同何淩被打發到一個不起眼的鎮縣,兌現了封王也是那般的沒有誠意。

其中,簡瀾被邀去過一次,幾乎可以說是窮鄉僻壤的一處荒山,總共才不到一百家住戶。

說是去看看,實則隻是打著視察的幌子,瞧瞧她娘親同她父皇。

她去時,便看到青玉同何淩戴著草帽剛回來,手裏拿著鋤頭,後麵還跟了一幫拿著鋤頭的侍衛,她忍住笑,搖頭歎息一聲,道“青玉,我瞧著你們辛苦,倒不如隨我回宮吧!最起碼不用拿著鋤頭整日裏如此辛苦。”

青玉撇撇嘴,草帽一丟,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歎息一聲“不回去了,皇宮裏勾心鬥角的,新上任的皇帝華爵雲脾性陰陽不定,我瞧著,他這皇帝做不長,說不準,哪一天我們來個起義?”

簡瀾豎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說“青玉,我盼望著那一天,噓,我們小聲點,他的狗腿子剛去撒尿了,一會兒就回來,我這整個一犯人。”

何淩一把扯下草帽,不住的扇著額頭上的汗水。

六月的天氣,尤其是豔陽高照,火燒屁股一般能將人曬成肉餅。

他依舊是那一把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娘炮嗓音,一說話,還有些沙啞。

他壓低聲音說“我們殿下說得不錯,早晚有一天,我們將那畜生推翻,他說話不講信用,關鍵是,連自己親生父皇都下毒手的,這世上有幾個?如此大逆不道的,我們不推翻,自會有人推翻。”

簡瀾拍手附和“不錯,推翻他,我等著你們將我解救出來。”

她父皇好多了,這些時日聽青玉說用繩子將他綁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那毒品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並且,頭腦清醒的緊,偶爾會問一句“瀾兒,瀾兒何時回來?”

那次,青玉引領簡瀾來一處地窖看他,見他時,正坐在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前看書,蠟燭黃豆粒一般大小,他確看得津津有味,一進來,往昔一般撲麵而來的發黴潮濕的味道,但他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不似前些日子一般麵黃肌瘦,皮包骨頭。

她老娘正坐在另一邊幫他縫補衣袍。

她偶爾抬頭,溫柔一笑,而後,繼續縫補。

那時候,簡瀾覺得畫麵出奇的圓滿,心尖又被深深觸動了一下,鼻頭有些酸澀,活著,隻要他還活著,便是好的。

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是如何從虎口裏將他搶奪出來。

她再上前輕輕的邁了一步,剛要張嘴便見她老娘被針刺了一下,華爵允立即放下手上的書,一把拉過她的手,焦急的問“如何?有沒有傷著?用不用朕...咳,我把燈芯調亮一點兒?”

“咳...”簡瀾輕輕的咳了一聲,打斷了這份曖昧不清,有些虐狗的片段,她看了,心頭發堵。

二人聽見輕咳聲,她老娘瞬間抽回手,繼而站起身,走向她,微微一笑,說“瀾兒,回來了?讓娘親瞧瞧,最近瘦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