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爵天見她那副無精打采,且端端難受可憐的模樣,僅覺得是真性情流露,絲毫沒有反感,倒是清甜的一笑,自懷中掏出一方華貴錦帕,她又努力的吸吸鼻子,耷拉著一雙沉沉眼皮,愈發無精打采,且清鼻涕再次不聽話的流出時,他抬手,擋住她伸過來的胳膊,優雅的捏著散發著桃花香味的錦帕直逼過來,輕快的及她拭去鼻子底下的清鼻涕。
微乎甚微的動作,確帶給她極大的震驚,她右手的胳膊仍然仙法定住一般的未動分毫,僅呆愣愣的望著他,恍惚中,他笑得如此清甜,恍惚中,他仍然捏著那方錦帕,絲毫未嫌棄分毫,恍惚中,似乎那惱人的清鼻涕又流出來,她努力吸時,那人再次執錦帕,極有耐心的幫她擦拭。
亦是在那時,寢殿的門瞬間被推開,聲音太大,驚擾了他們,推門而入的三人確瞠目結舌的望著那一幕。
一人坐在榻上,腿部搭蓋著一方錦被,麵色慘淡,無精打采,見著他們進來,方才勉強將眼睛睜大了一些,另一人坐在榻旁,修長好看的右手執著一方錦帕,小心翼翼、極端輕柔的幫她擦拭鼻底,那雙瓊宇仙姿之眸裏是滿滿的深情。
三人僅端端的瞧著,確是幾人歡喜幾人憂,因著兩人雖同為男子,可這番情形,太過曖昧,兩人的容顏也當屬絕配,甚至丁點瑕疵都挑不出,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羨慕嫉妒恨。
“二哥,七弟,”華爵雲往前走了一步,言語裏絲絲諷刺“我當七弟那‘相好的’是何人呢?原不成是二哥,那群丫鬟侍衛太監真是瞎了狗眼,竟敢在主子背後亂嚼舌根,說二哥是七弟‘相好的’,若然是本殿下府上的人敢如此的編排主子,那麼…..我便割了他的舌頭,喂貓喂狗扔了,也不讓他隨便亂講,此番….七弟該如何處置他們呢?”
簡瀾滿頭黑線,堪堪忘了她這四哥尤為不是省油的,若然平日裏,她體力好時,便會及他揚著頭,扯著脖子說“本殿下的下人,自有本殿下處置,怎的,四哥也想管我殿內的閑事?”大可以一句話將他堵回去,或將丫噎得半死不活。
可如今,體力不支,身體不適,大鼻涕長流不止,腦袋疼痛,實屬懶言,不願與他鬥嘴。
僅懶洋洋的說“我對府裏下人不做如此嚴苛,他們想說,那便去說,說了,我聽不見,亦不會少塊肉。”
老六一身的白衣,臉蛋清秀如畫,飄然而來,說“小七,可好些了?方才在路上遇到五哥,他說聽及你病了,我這一著急,便一道來瞧你,現下裏,看起來臉色仍慘淡難看,無半點兒精神,如何,我差人去請禦醫過來,幫你瞧瞧可好?”
“六哥,無事,僅是普通風寒,我已派丫鬟去熬藥了,待會兒便會端來。”
“哦!是誰抓的藥?莫不成,咱們小七會瞧病?”他挑挑眉梢,風姿翩遷的站在那裏,一副洗耳恭聽的狀態。
“是出宮時,得一江湖郎中的方子,他瞧病瞧得極好,我眼見著他瞧好了數十人,因此,便拿來用用,瞧瞧管不管用?”她說著話,確見華爵天執錦帕的手尚未收回,連及眼神都曖昧得很,倒是讓眾人分外汗顏。
尤其是老五,瞧著那方帕子不斷在她嘴角溫柔的擦拭,一雙眼眸似噴火一般,他冷著一張臉,幾步上前“小狐狸,如何病了?這江湖郎中的土方子能用?別忘了,你可是皇子,是嬌貴之軀,這萬一….出了危險如何?”他走來時,未看華爵天一眼,似是將他生生無視掉了。
“寢殿裏尚有病人,你們且先回去吧!這吵吵鬧鬧的,病人如何休息?”手上執著錦帕的美男終於冷冷的開口,言語間滿滿的霸道,且聲音沉穩內斂,磁性動聽,“回去吧!”他的一雙眼眸仍盯著她,好看的如天空最為燦爛的星辰,又似最閃亮的寶石,有時,也似深淵一般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