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丹青,婉卿心終不離(2 / 2)

老六扯過鬢邊的一縷發絲,極端認真的問“是何書?我也去看看。”

“啊!”她被問得一時語塞,笑著打哈哈“忘記是何書了?”

老六說這幾個字的寓意是心中傾慕於一人,即便是至死都不棄不離。

“婉卿心,終不離,婉卿心,終不離…..”她反反複複的念,即便是走在花園中,長亭下,石橋邊都反複推敲,琢磨。

心裏煩躁的很,便是睡著,腦袋裏都是這幾個字,夢中,還會見到那黑色狐裘的男子,及她伸手,用那雙瓊宇仙姿之眸,深情款款的望著她,聲音若遠古鍾駸,幽幽遠遠、飄飄渺渺的傳來“婉卿心,終不離。”

這幾日,她想自己是瘋了,著了魔,去過一次尚書房,華爵天的座位空空如也,她便也提不起興趣,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同狂風暴雨天一般總也見不著那一絲碧空陽沐。

當時,正趴在桌上胡思亂想,便聽耳畔何物種‘嗖——’地一聲擦過她的臉頰,她心下一驚,伸手去抓,立即身手矯健的將那物件抓在手裏,那時,心裏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打來到古代,總得同旁的皇子學一些鳳毛菱角的,即便不是如此,總遭遇刺殺,如何也該學得更加聰穎伶俐。

握在手中的,正是那把沁涼沁涼的竹片戒尺,她立即汗毛豎起,驚詫抬頭,便見李太傅那張臉豬肝一般青紫青紫,那雙眼眸中的怒火仿若欲將她燒成碎屑,片甲不留。

老四仍舊雷打不動的淡定,眼眸裏陰晴不定,細看時,確又平靜無波,深奧難解的不知裏麵藏著什麼?

老五老六一臉焦灼,雖焦灼確不能浮於麵上,且還要保持一貫的優雅淡定從容。

李太傅站起身,又沉穩的一步一步走向她,端端嚴肅的站至她麵前,才道“殿下,你將方才我所說的,重複一遍。”語氣極為堅定。

“……”

簡瀾無語,僅一雙眼睛盯著太傅瞧,心虛的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李太傅,是我不對,方才我沒仔細聽,走私了,不如…..”她倒是萬分謙恭的將戒尺舉過頭頂,說“太傅直接用戒尺懲治我得了。”

簡瀾自認倒黴,被李太傅活活打了二十戒尺,最後,一遍一遍的抄寫詩經召南中的《鵲巢》,抄時尚且要大聲朗誦出來: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

之子於歸,百兩禦之。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

之子於歸,百兩將之。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

之子於歸,百兩成之。

那日,她念的混混沌沌,最後,竟然僅記住兩個字‘雀巢’。

夜深了,待旁的皇子散去,李太傅便問她今日學得是,這丫當時困急,迷迷糊糊說了一句“雀巢咖啡。”

最後,李太傅又對她一頓窮追猛打,那番的操心程度,同她老娘如出一轍。

這幾日,她便聲稱自己身子不適,最重要的,那日被李太傅逮住,打了五十下,當時右手腫的似饅頭一般,老五當晚便送來袁露膏,據說消腫止痛效果極好。

那晚上,老五小心翼翼的將一絲冰涼塗抹到她手上時,一雙清如水的桃花眼盯了她半晌,方才搖搖頭,歎息一聲“好傻!”

簡瀾當時愣怔,四處觀望觀望,尚不知曉他再說何人?

那妖孽確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我是說我好傻,今晚,得厚臉皮的來你寢殿伺候你,省得晚上‘出恭’時不方便,那麼….我便幫你一把,小狐狸,你覺得如何?”

提及‘出恭’二字,簡瀾嚇得險些自太師椅上滾落下來,一張臉大驚失色,這丫臉皮是夠厚的,她身旁又是丫鬟又是太監,何須他來伺候。

再說了,這丫要是不走,那麼,她是女子的身份,必暴露無疑,不行,得火速將他趕走。

她站起身,直接趕人,上手便將他往外推,邊推邊說“我方才回來時,見著了你身邊的侍從,他同我說,今晚,又有傾國傾世的女子入了五哥你的眼,所以,我識趣的很,不敢打擾五哥的好事,五哥呢!也別在我這裏裝模作樣了,趕緊回去,良辰之夜陪美人吧?”

“不曾啊!我如何不知曉?”

老五慢吞吞的被推著前行,一雙眸子裏滿滿的訝異。

她確咬牙,老五這體格健壯的很,推起來還真有幾分吃力。

那日,她清閑的很,在花園一處涼亭內品了一會兒茶,接著,便自亭內走出來,蹲在一處花叢雜草處,瞧著一眾的螞蟻在土坡處忙著搬運,她覺得有趣得很,便尋來一支枯木枝,捉弄它們,螞蟻被木枝子一攪,頓時步履踉蹌,且失了方向,丟盔棄甲的費力逃竄去了。

她僥幸聽見兩名太監在那裏對話。

大概意思說得是聽及昨日,那青縣縣令蒼滿在菜市口斬立決的事情,昨日碧空如洗,未有丁點得輕風襲來,除卻光照毒辣一些,旁得一切都好,據說那劊子手出手相當快,眼見著一顆血粼粼的人頭落地,速度之快,直接加速了回宮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