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偏逢雷滾滾雨綽綽,狂風呼嘯,龍卷一般的風尚無一人敢走在路上。
嶽淩連及油紙傘都未撐一把,迎著狂風暴雨,手裏僅提了一把農田時的鐵鋤頭,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甚至分不清淚水亦或是雨水,咬牙切齒的唯一信念便是為她女兒報仇。
來到許府門前時,他及門口大喊大叫,讓他還他女兒性命,其實那時,他往前邊走,婉兒的娘親仙露同嶽英便在後麵一路尾隨,瞧著嶽淩那倔強決絕的身影,她們便未露麵,隻悄悄跟著,盡管手裏撐著油紙傘,可偏偏因著風雨太大,仍舊渾身濕透。
她們不知道的是,當時曲兒也跟著,隻躲在一角落裏,將所發生的一切瞧得清楚。
那時,許德昌雙手負在身後,因著狂風暴雨尚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屬下在他身後點頭哈腰的殷勤撐傘。
他們說了什麼,風雨太大,她根本沒聽清,隻估摸著發生了一番爭執,她舅舅剛欲動手時,許德昌的手下已然拿起棍棒,那棍棒啊!分明是實心木頭,威力極大,那群惡魔確惡狠狠的抽在他身上,雨水濺起,舅舅的低吼謾罵已然吞沒在鬼哭狼嚎的狂風暴雨中。
她掩唇,渾身濕透,低聲嗚咽,眼眶全全濕潤,已然分不清哪裏是雨水哪裏是淚水?
眼前模糊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拚命的拭去眼淚雨水,再瞧時。
嬸娘已然踉蹌的走至許德昌一行人麵前,耳畔中霍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畜生,許德昌你就是畜生,老娘,老娘今日同你拚了。”
那時,她藏在一棵大樹後麵,渾身冰冷,周身瑟縮,有幾次,她胸口竄起的那團火欲呼之欲出,可終究…..終究膽怯將那團火壓下去,她隻知道流淚,未上前一步。
最終,她眼睜睜的瞧著嬸娘躺在地上。
那群畜生最終將二人活活打死,直接扔進青縣附近山頭一處亂葬崗,曲兒喚來當初及他們幫助許多的天奇哥,泥土混著雨水,一步一滑,每走一步走小心翼翼,途中天奇哥同他爹爹差點滑下土坡,但終究迎狂風暴雨,咬牙將二人的屍首抬回來。
一路上亦是咒罵連連,罵那群人是畜生,不僅做些強盜劫匪的勾當,尚且欺男霸女的事情亦不在少數。
“豈有此理!”簡瀾聽及這些不公,氣得咬牙切齒,一巴掌打在地上,因著地上實屬太硬,除卻濺起的塵土之外,便是痛啊!一股鑽心的痛自她手掌蔓延。“這許德昌太過可惡!”她右手疼得吸氣。
抬頭時,確見曲兒同珠子一般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雙眸子紅腫若核桃一般。
簡瀾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再搖頭,再歎息。
這一晚,定要苦思冥想,思慮一個反擊的方法。
第二日,一大早便被雞鳴聲喚醒,那時,天空露出魚肚白,簡瀾在地上鋪著柴草睡了一晚,起來,腰酸背痛,連及伸懶腰亦覺得疼痛。
就在昨晚,她企圖說服青玉著女裝。
便說一切為了幫助曲兒。
可那家夥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除卻搖頭再無旁的。
可眼下裏,除卻青玉的模樣尚且周正一些,旁人的臉蛋遜色許多。
今日一早,他倒堪堪想通了,提及交換條件,便說“你幫五皇子梳過頭,幫二皇子梳過頭,我的條件便是,回皇宮之後,幫我梳兩日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