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郎中的藥用著甚好,僅一副,她便堪堪痊愈,再未有丁點暈眩的跡象,現下裏,倒是活蹦亂跳的緊,亦不知華爵天現下如何?可曾痊愈?
眾人正在客棧外麵等待,此時,已是午後,五月初,暖暖的勁風,混夾著數不清的鵝毛柳絮,四處紛飛,頭頂的陽光強烈炙熱,便是伸手去遮,擋在眉間,亦是暴曬的發慌。
忽聽有馬兒踏踏的蹄聲陣陣,似譜曲一般,極富節奏韻律感,再配以車軲轆碾壓的聲音,更是錦上添花,打破原有的寂寂無聲。
那老馬夫見一來到目的地,頓時勒住韁繩,慢騰老馬頓時揚起前蹄,昂首揚尾,劃破天空的一聲嘶吼,晌時後,便漸漸平息。那憨憨的虎子同老馬夫點點頭,接著,輕巧的一躍而下。
來到簡瀾麵前,恭敬道“這位公子,馬車已到。”
他說完,便越過她,進了客棧。
簡瀾走近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粗棉布馬車有些簡陋,且不知用了多久,連及前麵簾子破了洞,後麵亦有多多少少的磨損,連及趕馬的車夫都是一鬢發蒼蒼的老者,頭上戴著一頂竹編鬥笠,胡須已然如霜,怎的此番打扮,讓簡瀾活活想起五個字‘薑太公釣魚。’
店掌櫃的雖一副老奸巨猾的商人模樣,可該打理,該準備的,一樣不落,怎的說,她那片金葉子,價值不菲,他此番狗腿子似的巴結著,也實屬不易。
馬車不算小,那幾名錦衣侍衛本打算隨路而行,隻跟在馬車兩旁,可簡瀾本著眾生平等的原則,意氣用事上來,擋也擋不住,再說了,他們已然同甘共苦過,在現代來說,已然是‘患難’好友,遂的,她便說“這一路上已然夠累了,若然擠得下,擠一擠尚可。”
眾人見殿下如此堅持,倒也不再說旁的,隻得坐上馬車。
阿翔嫌轎裏悶,於是,便同趕車馬夫坐在轎子外麵,其餘的,全都坐在裏麵擠成一團。
這馬車亦不知風吹日曬的多久,竟然連及腳底下的木板子顫顫巍巍,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作響,同不中用的朽木一般,極怕一腳下去,轎子底端霍然踩露。
這老狐狸,簡瀾思及店掌櫃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心下大駭,便是再不忠厚。以不至於找這般風燭殘年的老者,駕著一匹行至極緩的識途老馬,且馬車轎子裏更是破落不堪,亦不知年頭有多久。
青玉隻略微打量了一下轎子裏麵,呐呐道“這輛馬車便隻是友情幫忙吧!此番閱馬車無數,這般破落的,此番堪堪第一次碰見,即便是真掏了銀子,也堪堪值不得幾個銅板。”
馬車正在吞吞龜速前進,行至一村落時,便見村口的一間破落草房外,一眾百姓正在觀摩瞧熱鬧,若有震天的嚎啕大哭聲正及裏麵隱隱傳出。
簡瀾心下好奇,便命車夫扯住韁繩,待馬車停穩後,她方才自馬車上跳下來,渾水摸魚的用巧勁往裏擠。
估摸著已然擠進最裏頭,她方才站定,便見那本就破落不堪的茅草屋前麵空地上,慘不忍睹放置的三張破席子,裏麵…..似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屍首。
而那震耳欲聾的嚎啕大哭聲,正是跪在地上,身穿白孝的兩名胖楚楚的女子,那一身的通體雪白,如今已然及風吹得滿是塵沙,且塵沙裏夾雜著鵝毛一般的柳絮子,漫天飛舞,若然漫天飛雪。
“大娘,這是怎麼回事?”
簡瀾好奇心驅使,轉頭,問及身旁一年過五旬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