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傍晚,暮色沉沉,夜幕下辰星點綴,點星閃爍…..
皎皎之月因著夜色未深,痕跡夢幻如鏡中之花,朦朦朧朧。
眾人一同幫慧兒備好飯菜,隻等擇元大師閃亮出關,一探成果功成。
那時,慧兒在院落裏鋪上幾塊穩固青石,又搬來鐵灶,一連串的動作利落嫻熟,想她一女子家家,古代手無縛雞之力,隻等作女紅尋一處好人家嫁做人婦的主,如今,倒堪堪不似等閑,讓人刮目相看。
阿翔上前,連連豎指誇讚“慧兒妹妹真是能者一把手,若然將來誰娶來,那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慧兒僅抿嘴一笑,又利落挽起袖袍,自顧自的刷鍋,簡瀾擇同那幾位一道去地窖中拿些果蔬。
這些保存尚好的菜蔬,在慧兒的一雙巧手下,瞬間變得美味。
那時,簡瀾用胳膊肘碰碰一旁的青玉,及正忙得汗水直流的慧兒努努下巴,笑眯眯道“這般能幹的女子,不如…..借機收了。”
青玉鼻底冷哼,一張臉似黑鍋底一般,負氣道“如此能幹的女子,殿下收了不是更甚?”
簡瀾幹幹一笑,被丫堵得不知作何回答,半晌,朝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道“人家慧兒不喜我這種單薄瘦削的身板,倒隻瞧上你那一身的俊朗結實。”
眾人聽及兩人的對話,慧兒持著鐵鏟的手瞬間一頓,兩抹紅暈飄上臉頰,再見青玉那副黑鐵一般僵硬的臉,竟然思緒神遊的飄遠,隻失神的功夫,鍋便糊了底。
擇元是聞著糊味凜然而出,出場時自帶光暈,步履沉穩,雙手負在身後,眉頭微微皺起,若然耳朵不好用,但這鼻子確靈敏的緊,一雙利眸如鷹,瞬間瞄上那一股嗤嗤作響、燃燃上升、熏及眼鼻的惱人青煙。
大喝一聲“丫頭,鍋糊了,你還愣著作甚?”
慧兒慌忙回神,正欲動手搶救,擇元已經利落上前奪過鐵鏟,快速翻炒。
寥寥幾下,迅速將那糊味極重的蘑菇鏟出來,色澤賣相不好,味道亦不佳。
簡瀾溜進房間時,旁人正在忙著端菜,外麵氣氛不亦樂乎,那時,華爵天謫仙一般,步步生蓮,若踏著雲團,翩然而至。
她確推門而入,榻上八仙桌上,如今已經燃起燭火,那一抹暖色讓人極為心安,迫不及待的竄上榻子,坐在桌子一旁,這一陣的勁風掃過,蠟燭猛烈的忽閃忽閃,作勢欲滅的岌岌生危。
那古董一般的紅漆木質盒子孤零零的守在燭火旁,倒未上鎖,隻隨意的蓋著,幾乎迫不及待的,她懷著一顆好奇之心,小心翼翼的,再小心翼翼的上前,僅稍微抬手,提著一顆極致嗓子眼的心髒。
那時,她倒顯得心慌,同探秘古墓一般的好奇心驅使,又屏住呼吸,同時生出幾許毛骨悚然的戒備。
連及漆木盒子上似金盞菊一般的花樣紋路,都來不及欣賞。
錦盒裏的確放了一柄牙刷,是已經完工的成品,樣式大抵同她圖上描述的一般模樣,來時,牙刷頭上便是她來時懷裏揣的幾縷馬毛。
雖然及不上現代尋常牙刷的模樣,但牙刷柄精細的花紋雕刻倒是時空錯亂中不二的傑作。
她坐在榻上,借著燭火之光,指腹輕輕的摩挲牙刷柄上發絲一般精細的花紋,愈發愛不釋手。
那花紋,似乎亦是金盞菊,難不成,擇元最愛這種花…..那麼….?
院裏一聲狂吼,嚇得她險些將那柄精致牙刷扔在桌子上。
“誰將我的金盞菊撕得滿地都是?誰?是誰?自己站出來?”僅一句狂風爆吼,意識到問題嚴重的簡瀾一個趔趄,不僅差點拋出牙刷,且險些從榻上摔下來。
貌似是自己,白日之時,閑來無趣,便扯下一支黃燦燦的金盞菊,白日裏慧兒同‘他’介紹時,‘他’便隻記住那泛著金黃,花瓣繁多,極端漂亮的金盞菊。
一會兒采下一朵,嘴裏叨叨著“華爵天生氣了?華爵天沒生氣?”一片一片往下擇,直接剩最後一片“華爵天生氣了!”
複又采一朵,嘴裏叨叨“能見到老娘?不能見到老娘?”亦或是“能穿越回去?不能穿越回去?”
當時,她閑來無聊,隻當貪玩,倒堪堪忘了一句‘花草亦是有生命的,切勿隨意采摘!’
簡瀾自屋裏出來時,擇元正蹲在地上,看著滿地零落凋零的金黃,亦是傍晚時候,那花瓣更是模糊不清,淒淒慘切。
“誰娘的將如此好看的花瓣都拆成一片一片的了?不想活了是吧?這花草亦是有生命的,你踩了它就不怕被罵?”她站在擇元一旁,不文明的破口大罵,真真假假若同擇元一道。
眾人雙眼的瞳孔極具放大縮小,拜托了,不就是大神你嗎?白日裏便是隻你一人在花間?
再說,如此多雙的眼睛便未有一人瞧見?
你還真當眾人都是傻子眼瘸?
“青玉,是你嗎?”她猛衝他擠眼,言外之意是,替她擔罪責,可這番惱人的罪責誰敢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