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瀾正雙手捂著那隻已然受傷的腳心,痛得她渾身發抖,倒堪堪幾許自責,方才不該魯莽,瞧那英紅的鮮血此番正順著手指堪堪滴落,幾許觸目驚心,讓她險些昏厥。
隻覺麵前一股清風而過,那股子熟悉的桃花香濃濃襲來,那絕色美男居高臨下的望了她片刻,終究彎腰,屈膝蹲下,盡管努力掩飾眼眸中那一絲濃烈的擔憂及關切,亦低沉如鍾駸的聲音裝得雲淡風輕,可他亦不是演員,演不出那種的決絕,尤其是在她受傷之後。
“讓我瞧瞧。”他那雙極好看的瓊宇仙姿墨眸隻堪堪盯著她那隻鮮血直流的赤足,焦急的伸手碰觸,隻覺兄弟之間,亦沒有避嫌之理。
簡瀾盡管推脫,可若然是真女子,自力道上已然輸了大半截,那隻白花花帶血的腳如今已被他捧在手上,觀測了半晌,正欲上前查看時,簡瀾便一雙眼睛緊閉,直嚷嚷著“別動,太疼了。”
因著一雙眼眸盯緊了傷口,亦是未注意到不成想‘他’的赤腳僅有他手掌般大小,且白皙柔滑,‘他’一直嚷嚷著疼,他亦不敢亂動。
最後,隻得一把將‘他’攔腰抱起,‘他’因著女兒身,體態自是翩躚輕盈,輕若鴻毛一般,他絲毫未有一絲吃力,隻道“上次便同你說過,吃得太少了,如今這身量態勢仍然如此輕盈,生平閱男子無數,你算是最為瘦削單薄的。”
簡瀾皺眉,不悅的白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這些。
許是進了他的寢殿,那股子濃烈的獨特桃稥更甚,此刻,倒不若晨時他將她扛在肩上,極端野蠻的將她扔進柴房,那時,痛得她齜牙咧嘴。
那時的野蠻倒堪堪若現下裏判若兩人,現下裏,溫柔的緊,亦不知何道理,他未喚來禦醫大夫,隻親自幫她處理傷口,每每他來捉‘他’的腳,‘他’都躲閃一番,一邊說“我自己來便可,還是我來吧!”
豈料,那妖孽一把拽住她的腳踝,那時的手勁力道著實大,任憑她又蹬又踢又踹又謾罵都不曾奏效,最後,尚無一絲力氣時,便也作罷,那妖孽倒極端柔和的來了一句“莫怕,莫怕,我會輕一些上藥。”
簡瀾無法,最後煩請他找來一根楠木棍子,咬在嘴上,恐是有些酒釀消毒,那時,簡瀾隻覺痛及一身冷汗,雙手緊攥雙腳僵硬,且腳趾因緊張無端蜷起。
就在她那隻腳堪堪抽筋時,便也上藥差不多了,連及痛楚都消去幾分。
便是裹上棉布,一氣嗬成,他方才看清,這人單薄瘦削也就罷了,如今便是腳亦生得如此小巧白嫩,若然說成是女子亦是有人相信。
如今包紮完畢,她便仍然嘴裏叼著那隻楠木棍子,思及方才她緊張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如今又此番狼狽,絲履扔了,襪子扔了,如今,連及腳也受傷了,此番的狼狽,及他唇畔情不自禁的上揚,那一笑,傾國傾城,萬花齊放,清甜中攙著一絲寵溺。
恍惚中覺得昏昏沉沉,似夢之中,那聲如鍾駸一般的歎息似隔著山水慢慢傳來“瀾兒——”
再次醒來,已至自己大殿,那時,已然傍晚,窗子外麵黑漆漆的,一輪明月領著數顆星星在幕布般天空暢遊,簡瀾醒來時,已然是被腳上滋啦滋啦的痛楚疼醒的。
睜開雙眸,見華爵落那紅衣妖孽正坐在自己的榻旁,那雙漂亮的燦若繁星的眼眸慵懶的微眯著,似一隻靈魅狸貓,身上的蘇合香味陣陣襲來,夾雜著一股子杏花釀的酒氣之香,三千青絲柔順散落,性感的唇畔邪魅上揚。
此刻,他手上提著一壺杏花釀,見她醒來,他方才湊近了她,邪魅的笑容愈加濃烈,他眼對眼的看她,鼻頭幾乎挨上了她的,簡瀾聞及那濃烈的酒氣味撲麵,著實不爽。
瞬間往後挪了挪。
“小七…..”他輕喚‘他’“你好重哦!我足足抱了一路才將你抱回來,嘿嘿…..”他輕點‘他’的鼻頭“小七…….不不不…..我再也不喚你小七了,六弟總喚你小七,二哥喚你瀾兒,四哥喚你七弟,我當喚你一聲‘小狐狸’。”
他笑得邪魅猖獗,借著酒瘋無端打了一個飽嗝。
簡瀾當時頻頻後挪,若然不是礙著腳心受傷,她鐵定瞬間開溜,還小狐狸,他丫不嫌牙酸。
“小狐狸,我倒瞧瞧,此番你欲逃到哪裏去?”她縮至牆角逃無可逃,那丫頻頻攻來,簡瀾實屬無法,眼見他欺身上前時,她便朝外喊了一聲“青玉,我口渴了,進來倒杯水。”
那妖孽笑得愈發邪魅,簡瀾毛骨悚然,嘴角抽抽,這丫耍得哪門子酒瘋?
半晌,不見青玉進來,倒聽他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殿下,五殿下方才吩咐了,不讓旁人進去。”
“你是旁人嗎?青玉,趕緊進來,你家主子我現下想去‘出恭’,若然再晚一刻,那便吃不了兜著走。”
聽及‘出恭’二字,青玉便領命破門而入。
“哦!小狐狸要‘出恭’哦!”這一句,簡瀾頭皮發麻,確見那妖孽挑挑眉,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速度之快,簡直結舌,因著有些醉了,他步履輕浮,時輕時重,如同打太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