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轉身,豪雲便識趣退下。
倒是上來兩個侍衛,手裏拿著準備好的弓箭。
他倒是沒有看別處,隻堪堪的望著她,好似許久都未見過,那雙好看的眼眸似有些許情愫燃燒,似若即若離,火與冰的碰撞,但也僅僅是瞬間,轉瞬即逝,便又消失無蹤,恢複了以往的高冷。
“七弟,可喜歡練箭?”
瞧瞧!先前喚她瀾兒,如今喚她七弟,這前後差距,可真真……
“二哥,能不練嗎?你大概不知曉,我根本不是那塊料,不然……我去學騎馬得了。”她作勢要溜。
那廝確緩緩開口“學騎馬尚可,但首先要學會箭術,這是最基本的。”
猶記得第一次射箭,旁的皇子都大抵一箭穿心,即便不正中靶心,那也堪堪算得上箭術不錯的,二皇子那次是一箭雙雕,直接劈開了五皇子華爵落箭靶心的箭,堪堪稱得上世間絕無僅有,在現代,那就是傳世的絕活。
可到了簡瀾這裏,最佳成績便是十環,簡瀾一環沒中,倒是生生射向後麵的土丘,再也不見那箭的丁點影蹤。
最後,不信邪的便又箭射了幾次,終於命中,隻是……眾人一看,皆為歎息,在一二環中間,這箭術,真是簡直了。
話說華爵天可不是一位溫柔的老師,他教起箭術相當嚴厲。
竟說那些簡瀾聽不懂的詞,“兩腳開立及肩同寬,身體重量均勻開落兩腳,身體前傾,左手持弓,然後搭箭……”
那時,他便親自動手,不是擺弄她的胳膊,就是上手拍她的腿,倒是偶爾那一襲桃花香撲鼻而來,惹得簡瀾心亂如麻,那還不算,他還會將她攏進懷裏,拿著她的手糾正錯誤。
“這番錯了,應當將箭搭在箭台上,單色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
亦或是說“扣弦錯了,將小手指收回。”
要麼說“預拉弓時左臂下沉。”他即不溫柔拍她左臂,簡瀾那時心裏賭氣嘀咕‘倒是一點兒也不知憐香惜玉。’
還說“開弓用力不對,瞄準偏了,且點不在一條線上。”
“脫弦時右手三指尚未張開。”
他說了許多許多,大抵都是簡瀾不懂得詞彙。
她唯一清楚的便是,渾身酸痛極了,且不知被那廝拍了幾回,一會兒這裏不對,挨拍,一會兒那裏不對,挨拍,拍,拍,拍……
那家夥是拍蒼蠅出身的嗎?不然怎得如此歡喜拍人?
再者…..她可不是蒼蠅。
最後,簡瀾丟盔棄甲,將弓箭一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頭一次,她看到華爵天的另一麵…..嚴厲。
先前,她看過他的溫柔,看過他的高冷,如天山雪蓮,見過他的高傲,如今,也見識到他如師般的嚴厲,生生讓她接受不了。
及想在一慘絕人寰的妖孽美男麵前逃之夭夭。
不過,即便被教訓了多次,簡瀾仍哈巴狗一般上前討好,甜甜一笑“二哥,你倒是瞧瞧!我學的不錯吧!不然這般,你就算我學會了,倒時父皇問起來,我便再編理由搪塞他如何?”
“自是不可。”當時,他那雙極漂亮的眼眸盯著她,隻幾秒,便無情開口“你連箭術的星點皮毛都尚未學會,莫想著逃之夭夭了,這次,便是如何,我也不會依你。”
那時,沈天通及允樂公主也雙雙過來。
簡瀾見到他們,雙眸放光,心想著:自是他們來了,如何,自己不學也罷,將空間留給他們。
這般快樂的想著,那廝便一道冷光直視過來,道“切莫想著偷懶,拿起弓箭接著練習,練不會拉弓,休想用膳。”
怎麼滴?這家夥便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連及她如何想的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結果,那家夥獨留她一人至此,瀟灑的會見老友去了。
沈天通上來便問“不是說相見不如不見,憑你前幾日的表現,倒真以為你是想通了,看開了,如今,又來此地見‘他’,這堪堪是鬧得哪番?”
“父皇命我教‘他’一些皮毛箭術,自是父皇開了金口,我也不好駁回,便勉為其難的照做了,倒是你們……”他看了一眼允樂,道“來此作甚?”
那眼神冰冰冷冷,倒是讓允樂心裏些許不舒服。
她想見他,倒是比登天還難。
即便見到了,不是在書房練字,便是在寢殿自練飛刀,看到她時,眼神一如現下的冰冷,甚至……一句話都懶的開口。
她再如何火熱,他依然一臉的冰冰涼涼,勉強說上幾個字時,也是說“你且先回去吧!”然後,便再不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