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顏木桐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想到好久沒有見到陶然了,就來到他的工作室,之前她聯係陶然,說正在上課,於是兩個人約好在他的工作室等他。
顏木桐來到寫字樓下,上了電梯,走進一個工作間,這裏陶然不在的時候都是趙曉在打理,趙曉是小時候陶然住的大院裏的鄰居,因為小時候父親出了事,從小輟了學養家,小時候陶然和他的關係最好,趙曉見陶然開了工作室,因為從小沒讀多少書,也想受一些熏陶,所以閑暇時他就來幫陶然打理工作室,見顏木桐突然過來,笑著去倒水,“木桐姐,你可是很久沒來了。”
顏木桐一笑,寒暄道,“最近比較忙嘛!”
“最近人多嗎?”她反問。
“還好,前一陣子參加了畫展,最近來訪的買家多了不少。”說完,他偷偷指了指靠窗那邊,顏木桐順著看過去,靠窗那裏,一位手裏挎著名牌包,頭發微卷,看起來二十六七樣子的女士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牆上和地板上的畫,顏木桐知道這樣保養的很好的女子一般實際年齡都要比看上去的大,她轉頭對趙曉悄聲說,“來了多久了?看樣子像是個大買家!”
趙曉搖搖頭,神秘的說,“這幾個月,這個女士經常來看畫,一待就是半天,第一次的時候問畫是怎麼賣的,我說要和畫畫的人談,然後她就沒再說什麼,”他一臉好奇,“那副畫是陶然的,後來我和陶然說了這件事後,他說讓下次那個女士再來的時候告訴他一聲,但每次都趕上他正在上課,等他來之後那個女士就走了。”
趙曉一臉困惑,繼續說,“這個女士在這兒都這麼久了,隻看畫,就是不買。”
顏木桐也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呢?”
“後來,那個女生就突然不來了,不過自從我們參加了畫展之後,這段日子她又經常來這裏,但還是隻看畫,不買,我又和陶然說,但他一臉平靜,說知道了,就再沒過問過這件事,而且這個女士在的時候,陶然從來沒出現過。”
事情說到這裏,似乎就有點不同尋常了,憑顏木桐在娛樂圈錯綜複雜的關係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最後她下了個結論,“她和陶然肯定認識的。”
趙曉搖搖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都不清楚。”
她走到那個女士旁邊,精致漂亮的臉,睫毛很長微微彎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牆上的畫,神情專注,仿佛進入了畫裏的世界一般入了迷。
顏木桐也轉頭去看畫,整幅畫呈一種暗色的黃,畫中描繪的好像是中世紀的西方,一個年輕的貴族騎士坐在馬上,轉過頭,神情專注又帶著點渴望的望著河對岸正在彎腰,忙著在田間勞作的長裙女子。
“這畫的是什麼意思呢?”顏木桐見她看的這麼專注,猜想她一定知道這幅畫的創作由來。
顏木桐的突然出聲,打斷了那女子的思緒,她愣了一秒,然後解釋道,“這其實是一個故事,畫中的年輕男子打了勝仗,一次回程期間遇到了對麵的女子在田間農作,為她的美麗與勤勞而傾心,但他知道兩人的身份與地位不可能在一起的,於是他總是從這裏經過,隻為能見一眼那個女子。”
“最後呢?”
她的聲音變得低低的,有些呢喃,“最後,那個公爵取了另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家女子。”
古代的門第之觀之嚴重是毋庸置疑的,但現代雖然追求愛情婚姻自由,但其實門當戶對的觀念仍然盛行,隻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表現罷了,她突然想到那日林母所說的父母之命的一番話,突然心裏有些灰敗,顏木桐輕歎口氣,“看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呢!怪不得暖色調裏又帶了點灰暗陰鬱的感覺。”
那女孩子聞言輕笑,“人總是被各種各樣的道德束縛,什麼時候能不用看別人的眼光,好好的為自己活著?”
顏木桐沒想到眼前這氣質出眾的貴女子說話的語氣裏竟含著一絲嘲諷和惆悵,心裏一動,接著說,“能做個隨心所欲的人大概要什麼牽絆都沒有吧!生活在這個社會裏任何人和事物都會影響你。”
那女子笑笑,轉移話題,“你經常來這裏看畫嗎?剛才看你品評這幅畫的感情色彩,似乎對話頗有研究。”
顏木桐搖搖頭,擺擺手,“我對畫沒什麼研究,不過這裏的老板是我弟弟,時間長了,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
那女子一愣,轉過頭仔細打量她,“你是說……陶然是你弟弟嗎?”
顏木桐笑著問,“你們認識嗎?”
那女子反應過來,轉回頭看著其他的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而說道,“你看這幅畫,是西方神話故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