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神仙的時候,過得不算開心,卻也自在。
到了魔界,雖有桀的日日陪伴,可是心情總是鬱鬱的。每當看見東平君的時候,總是壓製不住心中的害怕,她是個極其厲害的女人,一個覬覦魔族君位的女人。
她會傷害桀,我內心的不安愈發的重,我害怕會失去桀,也害怕自己腹中的孩子會失去父親。
久鬱成疾,我動了胎氣。桀第一次朝我發火,我卻無言以對。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他坐在我的床前,握住我的手,安撫我,“無論發生了什麼,相信我,藍兒,我會保護你和孩子。”
我有些難過,我看著桀的眼睛,很憔悴,他太累了,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他。
東平君啊東平君,她的動作越來越露骨,也越來越不受桀的掌控了。
那一天,我去幽冥池賞花,恰巧遇見了她。嗬,誰知是不是巧合呢?
她冷冷地對我笑著,用極陰冷的聲音對我說:“從前,我還會忌憚桀,畢竟,活了幾萬年,他是我在三界遇到的僅有的對手。可是如今不同了,我還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他卻多了兩個累贅。”
她說到最後,視線慢慢移到了我的小腹,極其怨毒和藐視的眼神。看的我直發怵。
我退後幾步,用雙手護住腹部。
“不會的,桀不會輸的。”我昂首看著她,她的眼睛泛著紅色曜目的微光,簡直美的不像話。
“那也得看他的對手是誰!”語氣中盡是不可一世的驕傲。
真是個狂妄至極的女人。
然而,她卻有狂妄的資本。當年三界之戰時,她一人對戰神族十萬天兵,不過隻用了吹灰之力。
當時的情景我並不知道,那時我還未出生。隻聽仙界的老人略略提過,她執一管骨笛,不過眨眼之間,就將十萬天兵都變成了人界的螻蟻,還諷刺道:“神族十萬螻蟻焉能敵我魔族百萬精兵?”
若非桀及時出現,與她鏖戰了十天十夜,恐怕今日,三界早已生靈塗炭。
我怎麼能不害怕她。
桀安慰我說:“榕,她並不會傷害我們,她隻是嘴比較毒一些罷了。”
榕是東平君的名字,桀這樣喊她一直讓我覺得很奇怪,他們像是對手,又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他們認識幾萬年了,本就是老朋友,我在在意什麼呢!我在意的難道是東平君和桀在一起的那幾萬年沒有我的時光嗎?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我以前不像現在這般多思,怎的如今成了這樣的性子?莫不是懷孕的緣故?
有一個晚上,我實在輾轉難眠,就去桀的寢宮找他。在他寢殿廊上,我看見東平君靠在他的胸口,語氣裏有著幾分疲倦,“桀,我好累,感覺不會更累了。”
桀沒有推開她,而是把她抱緊,像是平時對我說話一樣,“魔界有我,你不必憂心。”
“桀,幾萬年了,能一直陪著你的隻有我,可你還是娶了她。”東平君的語氣裏透著許多的無奈。
桀靜靜地擁著她,“去輪回一次吧,你的千年之劫到了。”
東平君也緊緊抱住桀的腰,把頭埋進桀的胸口。
原來,奪位不過是個幌子,他們兩個人哪裏像是仇敵,明明……像是一對壁人。我的心在滴血,我一直以來深愛的那個男人,原來他的心裏,還有別人。
我忍住了,沒有衝上去打破那一幕,隻是一個人默默走回自己的寢宮。這些日子,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從來沒有實在的證據,更何況,東平君還覬覦著桀的君位。
可是,事實是,桀是愛她的,一定是愛她的。或許,他每一次說的那些我沒有聽清的夢話,就是在喊榕這個名字。
我不敢往更深處想,他們在一起,幾萬年的光陰,想無窮盡。
我一氣之下回到了天山。
霓楓上仙還在閉關養傷。她的傷皆是為我。當初我和桀去了魔界,天帝以教徒不嚴的罪名讓霓楓上仙受了一百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