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花顏月與微生螢正攙扶著大爺和大媽一起走著,大媽絮絮叨叨念著往事,一邊還誇讚她們,“真是好孩子,我們家那個就不行了blblbl……”微生螢無奈的與花顏月對視一眼,心中頗為不耐。
而那個十三歲左右真正的小姑娘等他們走後才起來,蹦蹦跳跳跑到林子裏,一點也不怕荒涼的地方,事實上她覺得一個人更有安全感,陌生人群反而更令她感到恐懼。她也有過中國式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的幻想,雖然不像想象中那麼美妙,不過肯定與現實有不同的地方。
她張開小小的手掌遮在眼簾上,細碎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林木,她微微仰頭,視線模糊不清,襯得各種事物異樣幽怨詭傑,就像以一種荒謬方式實現了的少女夢境。
她獨自走進樹林,踩著枯枝敗葉在一顆大樹下找到了一堆睡袋,少量的一些食物和水以及其他極少數的一些野外生存所需,全部亂糟糟的堆在一處。
她從小就被打罵著教育,一直被養父母嫌棄,送來送去的養大到現在。以至於她現在適應能力強,心態好的沒話說。
反正都是陌生地方,沒什麼好怕的,她後知後覺的給自己打氣。隨後從生活品中拿起一把組裝小刀和一個千次火柴放在在身上的小口袋裏,她歪頭想了想,又拿起一支筆藏好。
柳公冶走的方向正好是去往女孩的位置。半個小時不到,就與她相遇。
他看著正隨意的裹著睡袋,向他望來的女孩眯起雙眼。
*
也不知道柳公冶和她說了什麼,女孩就跟著他前往島中心去了,當然那些東西全部藏在了原地,除了帳篷。
他是最先回來的人,接下去回來的人陸陸續續也放下了一些物品。
其次是秦汝灩,她拿來了香煙紅酒。看到他們,還用塗著豔色指甲油的手指抬起少女的臉,表情語氣活像個老鴇,“呦,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不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
然後是許言,他倒提著砍刀,看樣子是不願意交出來了。微生螢和花顏月一夥找到了三人份的七天食物。
楚延陵最後卻空手而歸。
李力當下發難,“你怎麼什麼都沒有?”
楚延陵淡漠的回到,“迷路。”
李力猶疑,這小子當年在學校據說似乎也有這毛病。等等不對,迷路走的路不是更多嗎?還是藏起來了,就像他們一樣。掃視他全身倒也藏不下多少東西。
秦汝灩嫵媚的一笑,“大家都是一根線的螞蚱,何必這樣敵對呢?”
其餘人都沒有說什麼,連看起來是刺頭的殺馬特青年都沒有多嘴,詭異的氣氛一直蔓延。
東西按人頭均勻分配。
睡袋每人一隻。
楚延陵討厭選擇,所以他決定最後剩下的就是自己的睡袋。
半夜三更,他突然爬了起來。
像懸崖一樣的陡峭礁石上,柳公冶在那裏自娛自樂,長發末端幽光淺淡,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你也算聰明人,所以你應當明白。”
有些事情他們心照不宣,就像是沒有拿出來共享的信息與資源,還是各自必不可少的警惕與暗中籌備,或者已經摸索所得到的東西與諸多了解猜測。
他們最相似的是那種源自本質的無情,彼此之間擁有屬於同類的默契以及最終必定是對手的預感。
“這裏是位於南緯40度至60度之間的西風帶。”他轉過身來,背對著波濤洶湧的海麵舒展雙臂,夜月初升,那張陰影叢生的臉竟然顯出幾分詭魅妖異來。
“也即是傳說中的——魔鬼海域。”
楚延陵沒問他怎麼知道的,對於專業知識豐富的人來說,根據天氣洋流星辰軌跡物種變化足以確定地理位置。
“那又如何?”
“我聽到了,歡呼與哀歌,我聽到了,遊蕩者的惋歎。你們終將亡故,死神為此守候已久。”
楚延陵秒懂,這是木板的提示毋庸置疑,至於有沒有對方的後天加工見仁見智。
他沉吟瞬間,回禮。
“終日號哭,禍及八方,還魂草留芳,海底落遺藏。”
遠處眾人安眠處尖叫聲驟然而起。
兩人對視,不約而同的決定等候天明再回去,反正嫌疑已經存在,幹脆加深眾人的畏懼,現在先在四處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