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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殘陽醒來的時候，還在教室裏上課。數學老師正講三角形，一切那麼突然，又那麼自然。柳殘陽不過打了個瞌睡，又一激靈，世界就全變了。“這世界千奇百怪，這世界很無奈”，在吱吱響的耳膜中，柳殘陽若有若無的聽見流行歌曲。
第一感覺，頭部發熱。第二感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異常靈敏。原來的近視眼，現在看黑板格外清楚。前桌的女生化妝品的味道，最後一排大個子的臭腳，同桌書包裏的煎餅果子。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柳殘陽沒有動，手腳都還在，呼吸心跳正常。找找自我感覺，回憶一下過去。柳殘陽雙手扶住發燙的額頭。我：柳殘陽，清河一中，初三二班，今天是2016年6月4日。耳鳴，耳邊像一隻蟬一直在叫，這是沒有過的感覺，聲音不大，聲調不高，隻有一個頻率，直接從後腦勺發出。左右轉頭，確實腦後，用手摸摸，什麼都沒有。別人說話卻聽的異常清楚，隔壁班桌凳響，女生的竊竊私語。
“叮鈴鈴”“起立”“上課”，柳殘陽機械的起立，鞠躬，這堂課是物理，柳殘陽認真的聽了課，而且聽懂了，隨手翻課本，前翻後翻，都看的懂，這也太簡單了吧，柳殘陽目光轉向了窗外，雖然天氣晴朗，略微有風，胖胖的石校長追逐著一個紙片，剛跑到，彎腰，風吹走，又追到，彎腰，風吹走，繼續追，用腳踩，繼續追，右腳踩，九次，終於撿起，直奔垃圾箱，同學們嘖嘖稱讚，“校長真是講究衛生，學校領導都像他就好了”。校長在垃圾箱前站了許久，四處搜尋，然後繞過垃圾箱，走了。柳殘陽看的清楚，那是一張紙幣，一張百元大鈔。
收回目光，柳殘陽開始翻看桌上的課本，地理，曆史，語文，數學，似曾相識，很親切。一上午過去了，柳殘陽的肚子開始咕咕叫。早餐吃了什麼，柳殘陽努力回想，好像是。好像是。麵包——好像是昨天？包子——好像是前天？以前的記憶模糊不清了。卻又藕斷絲聯。我穿越了嗎？柳殘陽咬了咬手指頭，認真的四處看，教室，同學，老師，桌椅板凳，三年了，有感情。課桌上不幹膠貼了一個大大的“早”字。沒有什麼變化？這世界變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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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口臭，口臭，柳殘陽開始尋找汙染源，嗬嗬，自己的手，剛剛咬過的手，手指頭上一股口腔臭味，受不了了，放學鈴聲響起，柳殘陽第一個衝出教室，第一個衝下樓梯，第一個衝出校門。在似是而非的家，柳殘陽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臉。感覺身上有味道，索性洗了個澡。
對著鏡子，柳殘陽開始發呆，認真審視麵前鏡子裏的人，短發，長臉，眼睛裏還有個小人，哇塞，不就是自己的影像，這點物理知識還是有的，不過想從鏡子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麼，實在沒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