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被她說破心事,眉間一抹冰涼一閃而逝,
麵前姑娘柔柔弱弱的,可是態度從容大方,目光裏也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她整個人似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甚至在那深邃的眼底,還能尋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溫和來。
秦家小姐注視她良久,終於斂了表情,再抬眸時,已一片明麗,似已放下千斤的重擔。
“我最近隱約想,感情就如同一場花事,春暖花便開了,是無比自然的事。然而……”她緩緩行到雕花的窗子處,陽光細細鋪灑,映得她唇紅齒白,她留一個背影給桃月,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卻未必所有的感情,都能有綿長的花期。”
她絮絮叨叨地說,說自己如何同楚鈺相遇,如何愛上他,又是如何發現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她麵對桃月,像是麵對一個老朋友,將這一場短暫的風月,講的纏綿動人。
桃月想,也許麵前的姑娘隻是想要找個人傾訴,傾訴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人,隻不過自己此刻正好在旁,如此而已。
別人的事,總歸不大好去評判。
桃月正在思索該如何安慰麵前的姑娘,那姑娘卻早一步對她說:“沈姑娘生的好看,卻不一定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給人的感覺也舒服,卻也未必是性情最完美的,楚公子能同你在一起……”她輕輕轉過身,麵對桃月,麵上沒有特別的表情,“我雖然不開心,卻可以接受。”
桃月為這話一怔,隨即勾唇淺笑:“楚鈺不是你的良人,未必便是我的。”又轉了語氣道,“葉公子人品好,行事也謹慎,雖心機重了些,卻不妨礙一顆真心。”
秦婉眉頭略蹙:“不知姑娘此話何意……”
桃月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不過是那麼一說,姐姐莫放在心上。不過姐姐是聰明人,既是聰明人,便應當知道,最適合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秦婉怔了片刻,隨即也笑道:“我原也當沈姑娘是個聰明人。”
說完,拋下桃月,一個人轉去了外麵。
桃月默默立了一會兒,始終想不明白秦婉這最後一句話的用意。不過,想不明白也罷,有些事情難得糊塗。
慕少陽去送鑄劍山莊的那兩位,便隻剩下桃月同楚鈺。桃月有些乏,預備回去再躺一會兒,走到門邊,卻被楚鈺叫住。
“去哪裏?”不等桃月回答,又道,“不許去。”
桃月有些無奈地望著麵前男子那張俊臉,卻見他走過來一步,笑得有些危險:“我未必是你的良人,嗯?”
桃月當即抽了抽嘴角:“楚莊主原來還有聽人牆角的愛好。”
男子淡然道:“隔牆有耳的道理,沈姑娘也並不是不曉得。”又逼上來一步,笑容愈發讓人覺得不妙,“小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