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個太陽?(1 / 2)

一盞的破舊柴油燈在漆黑的房間裏竭盡全力的散發著亮意,透過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間看清楚了眼前是幾塊木頭鋪就的天花板。

“生了,生了,恭喜是個男娃,寧家相公趕快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隨著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麵色木訥看起來有幾分憨厚的年青書生推開房門帶著些許焦急走了進來,還好妻子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身體並無大恙。

房間內母子平安,年青書生的心情總算是平複了下來,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在王姨堆滿喜悅的笑容中放入王婆的包裹後,小心翼翼的從接生婆手中接過剛出生的嬰兒,心情多了幾分初為人父的緊張和喜悅,眉角含笑對著王婆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名字道:“就叫他寧采臣吧。”

“不愧是寧家相公,村裏唯一的秀才取娃的名字都這麼有才氣,給兒子取個小采臣這孩子真有福氣,將來說不得要當官發財哩。”王姨看樣子約莫是四十餘歲,一顆美人痣點綴在嘴角,據說年輕時也是方圓百裏有數的美人。

聽到王婆的誇獎,寧文斌臉色帶著幾分靦腆報以微笑,看了看懷中的孩子,臉色笑意更濃。

“你看隔壁張大牛家的孩子,當初叫他請寧家相公給孩子取個名字又不收錢,非要自己給孩子取個名字叫張小牛,說是什麼好養活。”顯然王姨到現在還替張小牛憤憤不平。

因為皺起了眉頭臉色塗抹的胭脂粉掉了些許下來,順著胭脂粉王姨看到嬰兒隻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哭不鬧。這胭脂粉可是上次去晉康城的時候在淑脂坊買的,小小一盒就價值好幾兩銀子可不便宜。

“咦,這孩子咋不哭呢?”

“啪。”

嬰兒粉嫩的屁股上出現了一個通紅巴掌印,雖然夫妻兩有些心疼孩子,但好在這一巴掌的效果還是有的,嬰兒哭聲嘹亮、中氣十足,等不了多久一定是個大胖小子。

……

五年的時間在小山村裏悄然而過,村口的老樹多了幾圈年輪,枝椏上的青鳥幾經搬遷後又回到了老樹,寧文斌的眼角也多出了幾道魚尾紋,自從寧采臣出生以後,他就安心的待在小山村裏,好在年輕時考取了個秀才功名,如今將家裏擴修成了一個小私塾,倒也能有數十個附近村落的孩童前來就學。

紅顏易老,就如同那花朵般世人皆願意看到綻放時的桃李爭妍、姹紫嫣紅,而枯萎之後除了養花人外再無人肯將目光片刻的停留。

據王姨說當年她年輕時即便在萬花叢中也是屬於那種煢煢孑立的一朵,在賞花人中被一個年青俊朗的世家公子摘下視若珍寶,可誰知多日之後世家公子竟然告訴她已有了未婚妻,並希望納她為小妾,可年輕的王姨也有一身傲骨,忍住心中的黯然神傷拒絕了世家公子的請求,獨自回到了小山村裏定居下來後再沒嫁人,好在年輕時積累了些許存銀又會接生,日子到也過得安穩。

五年的時間也讓王姨的臉色的皺紋又多了少許,好在淑脂坊中王姨最喜歡的那款胭脂並沒有怎麼漲價,多塗點胭脂遮蓋住臉色的皺紋出去,任憑誰看見了都要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俊俏。

隻是此刻的王姨麵色有些惱怒,手中拿著一根掃帚在村裏尋找著什麼,步伐加快讓臉上的胭脂粉掉落下來也顧不得心疼。

走累了有些生氣的叉著腰對著周圍一陣數落:“寧采臣、張小牛、鼻涕娃你們幾個再不出來,明天我去私塾讓寧家相公一人打你們十個手板。”

然而並沒有回應的聲音傳來,這個時候村民們都剛剛吃過午飯在家休息,隻有草叢裏偶爾有蟋蟀的聲音傳來,雖然在春季,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無奈之下,王姨隻好帶著掃帚回到家中。

一陣春風拂過村裏的小河,河麵上泛起陣陣極有層次感的波紋,仿佛也帶上了些許河水的涼意,很是溫柔的在人的身上經過,令人感覺烈日好像也不那麼炎熱了。

春風從河邊的一顆柳樹吹過,整顆柳樹的枝椏都被吹得一陣顫動,隨著一聲噴嚏在柳樹中間響起,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傳來,無數柳葉終於堅持不住簌簌而落,而這時候王姨若是還在岸邊的話,向柳樹望去隱隱之間就可以看見翠綠的柳枝之中有幾個穿著麻衣的少年正緊緊的挨在一起。

幾聲清脆的落地聲在安靜的河邊顯得尤為喧嘩,嚇得一隻剛上岸準備曬曬太陽的青蛙呱的一聲又跳回了水裏濺起了好大一灘水花。

“鼻涕娃,還好王姨走了,上次躲在草叢裏就是你打了一聲噴嚏暴露了,害得我被老爸狠狠打了好幾個掌心。”一個穿著麻衣五歲左右的孩子一臉不滿的望了旁邊的同伴一眼。

少年穿著普通,但是幹淨整潔,麵容清秀,臉上還帶著孩童的稚氣。

聽到少年的話身側一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少年吸了吸鼻子讓快要流到唇間的青龍回到洞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馬上春天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就不打噴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