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被齊宣的鎮定氣得渾身發抖,她越慌亂,齊宣越淡漠:娘娘半夜來訪,必定是有要緊事,齊兒原洗耳恭聽。她擺了一個請坐的動作,惠妃更是黑沉了臉:齊貴人,你可真鎮定,裝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哦,娘娘指的是今天奉先殿門前有人被擄的事情嗎?齊兒還在查呢,不過有消息傳來是有些犯事的宮女因不堪受責所以四處躲避,逃到奉先殿處,就被侍衛捉了去。這等小事,不值得讓娘娘大動肝火了。
齊貴人!本宮不是蘇麻喇姑,不是你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打發的糊塗蟲!
惠妃娘娘,你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那可是大不敬。娘娘應該很清楚,不用齊兒去提醒吧?
惠妃倒抽一口冷氣,被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年輕女子壓住了陣勢,她定了心神,決定不再在擄人之事上追究,因為有另一事讓她更加頭痛:本宮即使有不敬之處,也不及你半分,本宮問你,今天你頭上的金鳳簪從何而來?
金鳳簪?她故作回想之態,似是不明所以,略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道娘娘說的是這枝?從飾盒取出,薄薄金片雕翅,珠目圓潤,翊翊如生的一枝鳳凰展翅簪,絕對不是巧合--這是大阿哥胤禔成婚當日,她親手戴在嫡福晉頭上之物,聽說後來胤禔的寵妾想要,胤禔送了給她。從此這鳳簪便成為大阿哥府中當寵女子的標誌,現在怎會落在齊宣手中?
娘娘喜歡嗎?那請拿去就是。齊宣把鳳簪放在桌上,任惠妃拿或不拿。
這枝簪,你到底是如何得手?
是別人送的,也可以說是我自己撿的。這兩個答案,娘娘希望是哪一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兒不才,齊兒隻想這宮中無事,讓皇上回來看到一片和氣之象。但有事還是無事,可不是齊兒一個人說了算,惠妃娘娘統領後宮多時,這個道理怕是比齊兒清楚得多。
惠妃把簪子收起,冷笑一聲:說到底,你也是怕皇上回來見你出了亂子,你不好解釋吧?
解釋的方法的有很多種,娘娘的確應該想好要用哪一種才可以過關。
你說什麼?
惠妃娘娘。齊宣索性與她挑明:齊兒不想看宮中任何人有事,更不想蘇麻姑姑受到傷害。後宮的事情就應該由後宮的女人去了斷,與他人無關。
那你為什麼要扯上大阿哥?
那你又為何要扯上蘇麻姑姑?
齊宣逼視著惠妃:娘娘有娘娘的身份,阿哥有阿哥的本份,齊兒既沒有娘娘的身份,也沒有生出一個阿哥。不過齊兒倒是有本事把別人生的阿哥糟蹋了,別忘了,這淫娃蕩婦,紅杏出牆的名號還是你們給我封的,如今可是派上用場。不是說我一直有個奸夫嗎?我看,他也時候該現身了。
你!惠妃氣結了說:你就不怕死嗎?
怕啊,齊兒當然怕,所以才要找上一個墊背的。一個貴人,拉上一個大阿哥,也算對得住自己了。
惠妃幾乎站不穩,小退了幾步,這齊貴人的心思比她想的要厲害。她算準了自己絕對不敢拿胤禔的前途押寶,算準了這是唯一的要點。若說這齊貴人素日名聲極好,倒也不怕她扯上胤禔折騰一番。問題就出在當初給她下的套,如今自己當災。現在胤禔又不在京城,也不好找他對證,沒辦法隻能先穩著情勢再說。
好,你說,到底想怎麼樣?簪子她雖然已經收回,不過今天是金,明天可以是銀,可以是玉。她既有辦法把金鳳簪弄到手,也有辦法把其它物品弄到,隻要一樣,便足以在宮廷裏掀起大風波。
惠妃娘娘,齊兒剛才說了,隻想這宮中無事。今日擄的那人,無非就是一個逃避受責的宮女,既已被侍衛拿了去,這件事情就算了了。你說對不對?
言語之意,她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何草兒必定在她手中,也許還被齊宣套了不少話。但現在她為了維護蘇麻喇,必定不會聲張,惠妃想到此也放心應她:是,是該了了。反正德妃一直都想退出,現在剛好,大家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