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謝過齊貴人,那,奴才就在這兒吃了再走?齊宣陪著康煕南巡,康煕又時常要她在乾清宮作伴,李德全和她之間早已沒了生分,反正乾清宮那邊有人侍著,康煕議國事也不喜那麼多人候立在旁。差他過來也是要靜處,李德全便也安心在齊宣這裏留多一會兒。
齊貴人,你這花餅做得真是神了,糯米軟熟,暗暗帶著一股沁香之味,花瓣清香脆口,真是禦膳房也做不來啊。李德全嚐了一個,馬上舉起了大拇指。
好吃,就多吃點,我們女兒家都怕胖,不敢吃太多。
齊貴人胖點的好,皇上都常說齊貴人太瘦了,要奴才盯著禦膳房給你多加點菜。
難道我說怎麼我這兒的飯菜總是比別人多了幾道兒,原來都是李公公的照應。她閑話扯過,該入正題了:李公公,話說,齊兒現有一事相求。
齊貴人言重了,有什麼事情,齊貴人隻要吩咐便是,奴才一定照辦。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李德全很明白。拿人家手軟,吃人家嘴軟,他又拿了賞銀又吃了花餅,是時候要做事了。
吩咐倒是言重了,隻是齊兒想煩請李公公今兒晚上把我的綠頭牌給撤了。
要加牌子,要排前位,李德全受這種拜託早已不少,但是撤牌子,倒真的稀奇事,前所未聞。
齊貴人,是說今晚遞牌子的事情?李德全未免自己會錯意,方再問了一次確定。
是的。
李德全一笑說道:齊貴人,奴才有一事相稟。許是貴人不知,皇上,從未翻過你的牌子。
從未翻過?翻牌子代表侍寢,她早已是他的人,這一說法怎能成立?
是的,皇上早已把齊貴人的牌子撤下。皇上說,齊貴人和別人不同,不用翻牌子才見。
這是一種別樣的溫柔,齊宣心中甜蜜因此而展,她帶著蜜意說:原來是這樣。想來也是,每次不是他來啟祥宮,便是她在乾清宮作伴至深夜,根本就不需要翻牌子這道程序。
齊貴人,還有別的吩咐嗎?李德全一直都很想見識這位齊貴人的本事,雖然此事有點意外,但是他知一定還有下文。
宮裏有哪位娘娘在月事期間而不能侍寢的?
成嬪和密貴人。
她們的位置由誰頂上?
其她貴人,要抽簽決定。
那好,你用答應的牌子填上。
答應?
是,就曉月和慶芮吧,我看她們還行。
李德全摸不透她的心思,望向紅梅和雪竹,隻見二人也是一臉茫然--難道這二人和她有其它關係?所以才獲分恩寵?那今天儲秀宮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李德全可是四麵八方的消息全收到了,一點風聲也瞞不過他。
李公公,打今兒起,每天都遞兩個答應的牌子進去,皇上喜歡誰就叫誰,總也要給別人見皇上的機會不是?一排金元寶呈現在李德全的眼前,他從未見過宮中哪位主子如此大手筆,素來都知齊宣獲賞賜甚多,但她平時打賞下人也隻是取其中間之數,從不過分張揚。如今這樣,到底她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李德全在宮內縱橫多年,在康煕身邊有縱多太監侍從,他能獨占鼇頭,脫穎而出,憑著就是圓滑過人的頭腦。但此時此刻,竟也不知是否應該收下:齊貴人,為主子辦事是奴才的應份,這賞賜奴才可真是受不起了。
李公公不用擔心。齊宣逗弄著懷中的小狗,聲音平和:我並沒有什麼心思,隻是不想那些答應整天在宮裏無所事事,亂生禍事。
今日儲秀宮的事情,不用多說,齊宣相信李德全是知道的--這宮裏不知道的人,恐是隻有自己的丈夫了。她們喜歡把事情吹開了去,也知道誰也不敢讓康煕知道,卻又不怕讓她知道,這暗地裏打的什麼主意,她怎會不明白。
主子,她們這樣子鬧事,你還讓李公公為她們上牌子?
在李德全離開之後,紅梅越發想不通,連雪竹也不明白齊宣此舉用意為何:主子,你也對她們太好了吧?這種人,應該教訓一下才是。
我隻希望她們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不然,也隻能後果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