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劉進忠給齊貴人請安。劉進忠領著一眾秀女前去體元殿,沒想途中竟遇著齊宣。
劉公公,起來吧。
看著那一串跟著他身後的年青女子,雖說選秀女以德為先,以貌為次,但依現時親眼所見,當中不泛貌美女子,隻是平庸之色也占多數。想起宜妃良妃,哪個不是佳人?
快向齊貴人行禮。劉進忠雖然是一個太監,但現在這群秀女在宮中其實是無名無份之輩。而且接下來的閱選之關可是由他把首,誰也不敢得罪這位公公。再者,秀女向貴人行禮,也是應份的禮數,眾人都不敢怠慢,向齊宣福了福身道請安之語。
她們是這屆的秀女嗎?長得都蠻秀氣的。齊宣沒有多作打量,她毫不傲慢地謙詞說話:領她們去吧,免得誤了時辰。
喳。
看著這群人魚貫而行,雪竹倒忍不住在齊宣耳邊叨嘮起來:齊貴人,你不覺得這些秀女的妝容太妖豔了嗎?她們到底知不知道待會兒過三關的時候,都得洗盡鉛華?以無妝之容示人,供人檢視,畫了也是白搭。
怎麼會呢?她比比手中繡圖的比例構造,以此確定下一個圖案:在洗盡鉛華之前,說不定這路經途中,有幸得見皇上一眼,當然要保持最佳狀態了。
對喔,主子真聰明。雪竹倒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為在她一向的認知裏,秀女在宮中可以走動的範圍有限,而皇上沒有什麼特別之事也不會來儲秀宮,提前見皇上?除非是有人刻意做了安排,否則這個機會相當於零。但如今聽齊宣這樣說,憑著這位主子一向的聰敏,既然她會這樣想,那自然有她的道理,雪竹頓時便覺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進入體元殿,她們要經過眾多審視,首先是外貌嗓音,連頭發也是審視的範圍,隻有一樣不符宮中要求,即遣不留。甚至乎太監們還要拿著尺子,量度她們的四肢,再測其儀態、風度,不佳者一律打發回老家,沒有半點情麵可言。然後還要被年長的宮女單獨察其膚,聞其味,完成這些程序,才算是順利完成初選。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接受一個月左右的培訓,教她們熟悉宮中規矩,而在這個學習的過程中,同時也會被人考察她們的智力、性格作風--這個,則在暗處進行。
好累啊,又坐車又走路,還要被人從頭到尾看個遍,真不舒服。
這是選秀的必經工序,有什麼好抱怨的?難道你進宮之前都不知道嗎?秀女春蕾即使滿身疲累,也不忘梳理自己的妝容,隨時以最佳狀態示人。此時也不忘拿著銅鏡在左照右照,怕自己臉上會突然多了什麼,又或者少了什麼。
秀女曉月被她當麵頂撞,感沒趣,立即回擊:當然知道了,我還知道有人異想天開,以為這個時候還能見著皇上,搔眉弄姿給誰看呢?
你說誰?!
我沒說誰啊,你以為呢?
兩人爭執不下,旁邊的人隻好勸道:你們別吵了,待會兒讓人看見,大家都不好過。
唓,我們說不定以後都是他們那些奴才的主子,他們敢說什麼?秀女慶芮不知天高地厚地說,獨自斟了一杯茶。這是大家進宮首天,已經在儲秀宮分配好房間,奈何晚上悶熱,不約而同都到了院子裏乘涼,才有了以上這番對話。
你也懂得這是說不定的事情,何況在這宮中,主子多的是,我們就算封了答應貴人,對上還有嬪有妃。
對啊對啊,我在外麵經常聽別人說惠妃在朝廷內外都是非常得勢的,還聽說宜妃很受皇上眷顧,還有那個德妃,兩個兒子都深受皇上看重呢。我們若是能像她們那樣就好了,可就怕是難了。
聽著秀琪和妙倩如是這般說來,靜坐一旁的芷雙則抬起那似笑非笑目,語氣卻不缺陰色:照我看,能趕上齊貴人一半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