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紅梅握著她的手,淚流滿麵地說:齊貴人,我們不怕受苦,如果我們走了扔下你一個人,這才叫受苦。我和雪竹拿著你的錢,用了你的名得以出宮好好生活,可是主子卻在宮裏受氣,我們怎能心安呢?
是的是的,紅梅說得正是我想說的。齊貴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願意和你一起擔待,就算是要我們的性命也無所謂。我和紅梅都是自小沒人疼的包衣奴才,受盡了閑氣,隻有齊貴人真心待我們好。我和紅梅早就認定要跟著你一輩子,無論主子要我們做什麼,隻要一聲吩咐就是,隻求你千萬不要趕我們走。
兩個丫頭對她推心置腹,齊宣眼泛感激之淚,但她真的不想連累他人:我知道你們好,可是我真的不忍心……
主子,我和雪竹二人出宮後,也難免遇人不淑,遭人騙財不在話下,還恐誤了終生。倒不如跟在主子身邊,哪怕死了也不冤枉。
話已至此,齊宣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這二人,唯有點頭拭淚:我是拿你們兩個沒辦法了。罷了罷了,是福是禍,一切由天定吧。
齊宣在紫禁城遭遇了這等事情,康熙沒有出席,自然並不知情。但即使他身在四季如春,景色優美的暢春園也睡不安穩。昨天夜裏臨行前,幾度曾有前去她宮中的衝動,但奈何心中始終有口晦氣。原來一個男人,無論歲數大小,在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之時,一樣都會有不可理喻地小心眼。
皇上,今兒個不翻牌子了?李德全捧著綠頭牌進來,這些天康熙都沒有召寢的意思,在他看來可不叫正常。
煩惡地看一眼那些寫滿各人名字的綠頭牌,想起她們的麵孔心裏就感到厭悶,揮手示意拿下。趿著鞋,背著手,踱著小步到窗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消過了一會兒,聽他緩緩道來:李德全,把那箱東西給那丫頭送去--不要說是朕的意思,隨便找個借口就成。他思念她,她又會否知道?唉,都怪自己對她動心動情,為了一個小女子費煞思量卻也隻是徒勞無功,自討苦吃。
他這番話,即使是跟在他身邊多年,一向精明能幹的李德全也呆了一呆才回過神來,若是換作他人一定不知道康熙此言所指何人何事。
還愣在這兒幹嗎?快去啊。康熙對他動作遲疑明顯不滿,李德全趕緊連聲喏喏地退下辦差,再也不敢有一絲怠慢。
若是康熙今晚不在暢春園,若是康熙知道紫禁城宜妃夜宴之事,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要改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