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已不再像以前那般前去探望蘇麻喇,因為近日後宮的麻煩事皆都圍繞著她,她不想把這個麻煩帶給老人家,這個漩渦不適宜再繼續擴大了。
齊貴人,蘇麻喇姑來了。雪竹前來稟報,齊宣放下手中的書本出外迎接:蘇麻姑姑,你怎麼來了?攙扶著步伐明顯不穩的蘇麻喇,她已是將近百歲的高齡,動作已不能靈活自如。
老奴想齊貴人了,就過來坐坐,希望齊貴人不要嫌棄才好。
怎麼會呢?她回頭著雪竹奉茶,自己招呼著蘇麻喇坐下:我也很想念蘇麻姑姑。
蘇麻喇聽出她言語裏的隱詞,知道她最近不去自己宮裏乃如心中所猜,便說:看來最近宮中傳聞也讓齊貴人受到煩擾了。
齊宣知道蘇麻喇絕對不是出於敵意,她們二人說話總有一種默契,不轉彎抹角,也不會直接點明,卻是大家都明白的話。
是啊。她的笑容帶點無奈,語氣多了一層自嘲的感覺:人言可畏。
蘇麻喇笑了:那也隻是因為你在乎。
不能盡解此話的意思,齊宣望著蘇麻喇,隻見她笑得更甚:如果換作是以前的齊貴人,一定會說別人說別人的,自己做自己的。從前不在乎,所以不會把這些事情擺在心上,如今心中煩惱為此而生,必然是因為當中的人和事讓你在乎。
在乎……是啊,她到底在乎什麼呢?
見她陷入一臉沉思,長長的睫毛放下,掩蓋了那雙明慧的眼睛,就如她的心被掩住,未能拔開雲霧見青天。蘇麻喇洞悉世情,從她初初跟在孝莊身邊,陪她出嫁,陪她進宮,陪她侍育幼主。這紫禁城的事,無論宮內宮外,她所看所知隻有多不會少。也正因為如此多,所以她才選擇深居簡出,盡量遠離煩心事。隻要認定皇上一個主人家,其它人皆不作理會。
與齊宣投緣,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第一眼瞧見這個年青女子便覺她與眾不同,在她身上仿佛讀出一種熟悉的味道。屢屢接觸之下,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齊貴人,老奴實不應該多事的。
哪裏,蘇麻姑姑說得沒錯,是我自己還沒想得開。撫著茶杯,上麵精工雕著一個福字,她有感而發:宮外很多人鬥來鬥去,為的是想要進宮。因為進宮,對於他人來說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福氣。可是這些人都不知道,要想在宮裏生存,比在外麵難得多了。
牽撫著她的手,蘇麻喇道出以下的話:是很難,但既然進來了,我們就要咬緊牙根走下去。老奴知道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委屈你了,但是齊貴人要相信皇上,皇上他明察秋毫,一定會明白這背後真相的。
自己不知自己的笑容帶有幾分喜甜,她輕輕搖頭:我其實並不想皇上為這件事情費神太多,朝廷上的事已經多得讓他忙不過來。後宮裏的爭風吃醋是女人家的事情,沒有必要讓皇上為此奔波勞累,自己可以處理的就自己來吧。
心中對她這番話實感欣慰,齊宣眼她突然眼泛淚光,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蘇麻姑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