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心中有鬱結,說出來是好的。"
"是啊,隻是不知道皇上能和誰說。"蘇麻喇伸出手握著齊宣:"齊貴人,其實裕親王的辭世,皇上是最傷痛的人。"
"齊兒明白,所以才不想在這時候去煩擾皇上。"她無奈地笑說:"後宮很多嬪妃已經前去安慰皇上,齊兒愚昧,想說皇上可能會比較想要一個人靜靜。"
齊宣沒有猜錯,康熙確實想要一個人安靜,不見任何妃嬪。政事也隻挑重大的批閱,其餘事情由尚書房一眾大臣商議便可。
這種情況維持了兩天。
"皇上……"雪竹在庭院看見康熙駕到,本想行禮接駕,但被康熙阻止了去。
他跨步進入內堂,齊宣正在縫製一件披氅,康熙見她縫得入神,便說:"還是在你這兒安靜。"
"皇上?"她有點驚,不過卻又有點喜,自己卻是不知喜從何來。
"這些天宮裏內外都在忙乎裕親王的事情,你在忙什麼呢?"
手中織的是一件寶藍鍛龍騰氅袍,銀絲作雲,金絲作龍,手工很是考究。齊宣停下手上的工夫,把東西擱在一邊:"沒忙什麼,就是些女兒家的工夫。"
她的退閃總讓康熙感到失落,現時更比以往要甚,他雖沒說話,卻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引得齊宣回頭,隻是幾日未見,卻覺他憔悴了很多,隱隱地……心中……
"這件袍子是做給皇上的。"她拿過展現給康熙看:"不過還沒做好,而且現在還有裕親王的事情,臣妾覺得不好拿出來。"
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是為了自己而做,康熙感到十分欣喜,把袍子捧在手中看了又看:"這是你做給朕的?"
"嗯。"她輕輕為康熙搭上肩膀,試量一下大小:"還好,我的目測還不差。"
"怎麼會想到給朕做袍子?"康熙一時情觸,捉緊她的手,讓她與自己的距離保持親近。
"禮尚往來嘛。"她笑言:"南巡時皇上送了臣妾一個青花瓷碗,前些時候,聽說皇上有一件寶藍袍子爛了,臣妾手藝不精,便試著給皇上做了一件。"她說完才發現康熙一直握著她的手,而康熙見她沒有縮回,笑容更見歡喜:"你沒給朕量過尺寸,怎知合適?"
一抹羞意不知何時飛上臉龐,她於此時微笑更顯嬌美吸引:"南巡時曾為皇上整理過衣物,所以大概曉得。"
"難怪額娘經常稱讚你聰明伶俐。"忽然,康熙想起了一些事情……在裕親王臨終前,曾對他說過:"皇上喜歡齊貴人,老臣知道,可是這女子殊不簡單,皇上可要多加提防是好。年青貌美的女子天下比比皆是,皇上切不可為一女子迷失心誌,切記先祖們的教訓啊!"
"皇上?怎麼了?"
康熙的臉由喜轉向愁,教人不明所以。麵對齊宣的呼喚,在這小妮子的眼中,他真的看不見半點汙濁。這樣一個晶瑩剔透的女子,會是蛇蠍心腸?會是口蜜腹劍?裕親王福全與他是親兄弟,而且一向忠心耿耿,康熙不能將他的話視若罔聞。
而且,尚有一事,他心中還未曾有真正答案……